"皇兄看仔细。"他碾碎香灰中的药丸,紫色烟雾里浮出北戎密使的供词,"这血诏用的,可是二十年前淑妃娘娘的胭脂。"
地牢火把在谢云澜眼底跳动,他握着铁烙的手稳如执棋:"夫人何时调换的胭脂?"月蚀腕间铁链擦过旧伤,结痂处渗出新鲜血珠。
"殿下教过的,灯下最黑。"她仰头露出脖颈青痕,那是今晨他情急之下掐出的指印,"您亲自查验凤袍那夜,熏的是安神香。"
铁烙突然插入水桶,蒸腾的白雾模糊了彼此神情。谢云澜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箭疤贴着冰凉铁栏:"这道伤拜你所赐,如今倒成了验明正身的凭证。"
暗卫捧着密函冲进来时,月蚀正咬破舌尖将血吐进刑具箱。
谢云澜扫过信上"燕王异动"四字,突然捏住她下巴:"你以为投身燕王,就能逃出这棋局?"
"妾身只想看戏。"她染血的唇擦过他耳际,"殿下当年在冰窟说的话,如今还剩几句真心?" 藏在臼齿的毒囊被舌尖卷出,却被他以唇舌夺去。
地牢外突然传来钟声,谢云澜松开她时喉结滚动:"你这三年还好吗?"
地牢铁门重重合上,他反手将人抵在刑架:"三年了,夫人下毒还是爱用茉莉香。"
暗卫隔着牢门急报:"孤女已供出位置!"谢云澜捏碎的药丸簌簌落地,月蚀趁机将银簪刺入他肩胛:"那地方早被我埋了火硝。"
血腥味弥漫间,她腕间突然传来灼痛,三年前他亲手系上的翡翠璎珞竟在此刻发烫。
"你果然...没吃解药?"谢云澜染血的手掌覆住蛊链,当年为骗她亲手杀门主种下的蛊毒,此刻正在他掌心灼出焦痕。
月蚀猛地抽回手,簪头带出的血珠溅在墙面的《女诫》上,晕开"不贰"二字。
暮色染红诏狱小窗时,太子亲兵撞开地牢。
谢云澜的白玉簪正插在孤女心口,月蚀的软剑却横在他颈间。"四弟好狠的心。"太子抚掌大笑,"连枕边人都下得去手。"
"皇兄错了。"谢云澜突然握住月蚀执剑的手刺向自己,剑锋偏转挑落梁上密匣。
三百封北戎密信雪片般飘落,每封火漆印都拓着太子私章。
月蚀在混乱中后退半步,毒箭破牢房的刹那,谢云澜的玉箫堪堪扫偏箭势。箭簇擦过月蚀耳际,钉入一旁的柱子,谢云澜的眼眸里映出她瞳孔骤缩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