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蚀摘下鎏金护甲,用锋利的甲尖划破盐卤表面。
浓稠的液体泛起涟漪,倒映出她肩上火灼的私印。"你以为投靠燕王就能活命?"她将护甲刺入盐卤,"知道这池子里泡着什么吗?"
盐卤突然沸腾,气泡破裂声中浮出几具发白的尸体。众头目惊恐地发现,那些尸体的面部都被盐粒雕成了蝴蝶形状,正是青蚨楼的标志。
"这是三个月前试图背叛我的盐工。"月蚀用护甲挑起一具尸体的下颌,盐粒簌簌掉落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们的血被熬成盐卤,骨头磨成铺路的砂砾。"她猛然将护甲刺进三当家大腿,"而你......"
惨叫声惊起夜枭。月蚀解下腰间皮囊,将暗红色液体泼在刑台上。
盐粒遇到鲜血立刻结晶,在月光下形成诡异的血花。"
她抓起一把盐晶撒在三当家伤口上,"滋味如何?"
三当家的嘶吼戛然而止。月蚀挥了挥手,四名壮汉抬来鎏金盐瓮,瓮身刻满暗纹。
"把他浸进去。"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要让每粒盐都渗进他的骨头。"
盐瓮倾斜的瞬间,三当家的瞳孔倒映出月蚀冷漠的脸。沸腾的盐卤漫过他头顶时,月蚀忽然从袖中抖出银梭。
梭尖挑起他一缕头发,发丝在盐雾中凝结成冰。"记住,"她将银梭刺入盐瓮,"盐雕完成时,就是燕王水师沉没之日。"
盐帮头目们浑身发抖。月蚀踩着碎盐走向总坛石壁,那里挂着三十六盏人皮灯笼。
她突然用银梭划破灯笼,腐臭的油脂混着盐粒滴在地上,形成一幅运河详图。
"从今日起,漕帮的船要改走这里。"她用银梭点在高邮湖位置,"若有不从......"
灯笼突然自燃,火舌舔舐着人皮上的盐霜。众头目惊恐地发现,每张人皮都印着自己的生辰八字。
月蚀转身时,盐雕刑台已凝固成一座惨白的丰碑,三当家的眼珠还在盐壳下转动。
"散了吧。"她将银梭插回腰间,狐裘在盐雾中消失不见。黎明时分,盐帮总坛的三十六根廊柱上,突然多出三十六座盐雕。
那些被毒盐腐蚀成骨架的叛徒,在月光下摆出跪拜姿势,手中捧着被割下的舌头。
每座雕像的掌心都刻着同样的字:青蚨血,运河骨。
而此刻的青蚨楼密室里,月蚀正在给银梭淬毒。
窗外飘来盐场的腐臭味,她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的血迹混着盐粒,在烛火下结晶成蝴蝶形状。
三年前那个被谢云澜烙下印记的夜晚,她终于明白,得让盐粒浸透仇人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