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好好的话剧表演突然变成了魔术表演。
为了新鲜感,节目是保密的,因此那些富人只当魔术是今晚的表演节目,兴致勃勃观看。
没想到表演前面还很正常,最后谢幕的时候,戏剧团的人齐刷刷吊死在舞台上。
富人们刚开始还以为是表演效果,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剧院大门被关闭,被吊死的人跳下舞台冲他们冲过来。
那是血腥又疯狂的一晚,死得人不计其数,最后还是外面的人发现不对劲,强行把大门卸掉,才让剩余的几人逃生。
从此地下舞台每晚都会传来恸哭和哀嚎,也有人大着胆子下去看,没几个出来的,侥幸出来也被吓疯。
这事很快在曼斯纳传开,跑出来的几个人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办法把这事压下去,又把二层新建了剧场,并宣传成最大的剧场,还出资办了百花节。
时间一长,人们渐渐就把这件事忘了,理查德也成了工人的头儿,但每次到剧场时,他都会特意嘱咐那些工人不要去地下。
结果今天商允意外迷路,还是闯了进去。
理查德又要了一瓶啤酒,喝完抹抹嘴巴:“事情就是这样。”
“那个魔术师呢?”
“谁知道,恐怕早就死在那天了,”理查德想起他也是魔术师,“你别担心,这几年剧场还是挺安生的。”
商允问:“那个怪物不会跑出来害人吗?”
“不会,只要没人理它,它就很安静。”理查德和他碰了下酒杯,“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你千万不要往外说。”
商允答应:“放心。”
两人又说了会闲话,理查德放下酒杯,“谢谢你,我得赶紧回去了,妻子还等我回去吃饭。”
商允送他走到门口,看他猛得一拍脑袋:“哦对,我女儿还让我给她带炒饼,就是街那边的炒冰摊子,很好吃,你可以尝尝。”
理查德说的和自己厂常去的是一家,旅馆也在那个位置,商允顺路和他一起。
到了摊前,老板比早上还要忙碌,抽空和他们打招呼:“还是老样子,我知道。”
理查德哈哈笑:“这家真的很好吃,你可一定要尝尝。”
老板抬头看了商允一眼:“我认识他,以前经常和另外一个人来,那人喜欢放很多芝麻。”
他问:“怎么最近没看见你朋友了?”
商允愣住没说话。
理查德看他不说话,疑惑推他肩膀:“怎么了,被香迷糊了?”
商允缓过神,心脏跳得厉害,慢慢说:“他走了。”
“走了?”摊主奇怪的神情不似作假,“虽然百花节取消了,但是祈福日还是挺好看的,怎么没看完就走了。”
“急着去别的地方玩。”
“那还真是可惜,等以后再来吧。”摊主说完继续忙活。
理查德莫名其妙看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商允勉强笑笑,往旅馆走,连理查德说再见都没听见。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早上来过一次了,为什么摊主好像没见过自己,甚至又重复了一遍早上的对话。
副本逼真,所有人看起来都与正常人无异,导致常常忘了是在虚拟世界里。
而摊主的异常反应,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突然出了bug,导致整个完美世界出现了裂口。
商允不确定是不是程见己通知了人脸,人脸在总端发起冲击导致的,还是这就是一个不足为奇的卡顿。
他回到旅馆,柏理他们早就回来了,正坐在一起聊天,看见商允兴奋招手:“帕顿,你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我们今天碰见谁了……”
“格纹斯。”商允没心情猜谜,直接道。
柏理顿了下:“好吧,让你猜到了,就是她。”
安娜哼笑:“他还去和人家打招呼了呢,只不过人家的态度可是很冷漠。”
纳斯大叔泼冷水:“人家还没记住他呢,当然冷漠。”
柏理撇嘴:“谁说的,她还冲我笑了……”
“那是礼貌的微笑。”
几人又开始吵,商允坐在边上捧着水杯发呆。
小七看了他几眼,伸出尾巴尖卷住他的手腕:“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看看商允周边:“是黑影吗?它又闹事了?”
“没有,看见了点奇怪的东西。”商允回想和理查德的对话,“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小七看他撑着下巴又陷入思考,没打扰他,挡在他身前。
理查德说的故事里的魔术师是谁?
为什么杂技表演又换成了动物表演,被吊死在舞台上那些人又是谁?
突然发狂的女人,地下室的怪物……这些都很奇幻,像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
至于那个魔术师,会不会……就是魔术师?
真正的帕顿魔术师。
又或许,是两个世界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连在了一起?就像是两个碰撞在一起的圆?
思绪翻飞,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所不定这正是一个机会,能让他借机会找寻魔术师的过去,从而找到出副本的方式。
他正想着要不要今晚再去地下室看看,就听柏理叫了声:“温蒂大婶?”
商允回过神,看见温蒂大婶站在他身边,几天不见她更老了很多,眼边都是皱纹,正窘迫的捏紧灰扑扑的袖子。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柏理意外她会突然出现,“你不是说找到活儿了吗。”
他当时在医院问过温蒂大婶以后要去干什么,温蒂大婶说要去当纺织女工。
“是我,”温蒂大婶紧张地抬头看商允,又飞快低下头:“我听说你们要去参加祈福日。”
“啊,是,”柏理疑惑看她,“其实是帕顿受邀请,我们只是蹭车而已。”
温蒂大婶更加紧张:“啊,原来是帕顿啊,我在城门口看见祈福日的海报,上面有你们的名字。”
柏理高兴感叹:“这么快就发出去了?把我画得帅不帅?”
眼见他要跑题,安娜赶紧用张嘴在他胳膊上咬了口。
柏理“嘶”了声:“那你来找我们是……?”
温蒂大婶小心翼翼抬眼:“我想问问你们缺不缺打杂的,或者是别的,我都能干!”
柏理终于明白:“你想和我们一起参加祈福日?”
温蒂大婶点头。
柏理卡住,下意识看帕顿。
商允看着温蒂大婶没说话。
安娜有些意外:“她怎么会突然要参加祈福日,想挣钱?祈福日也给不了多少钱啊?”
商允把手上的杯子放下:“祈福日不会给太多钱。”
温蒂大婶愣了下:“我没想要钱,我就是想增加点知名度。”
看他不说话,温蒂大婶赶忙解释:“能收到祈福日表演邀请的都是很厉害的人,我就是想混个眼熟,方便以后找工作。”
“可是你的纺织……”
温蒂大婶有些难堪:“哪个工作不太适合我……”
她刚开始原本以为纺织是很简单的工作,虽然自己没有基础,但也可以学。
结果现实情况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学了几天,连最基础的都不会,更不用说那些复杂的花纹。
而且她老毛病犯了,在女工休息的时候说了老板的坏话,结果被有心人泄露给老板。
第二天就被解雇了。
温蒂大婶也意识到,也就在杂技团的工作适合自己。
等她想离开曼斯纳去别处找工作的时候,正好看见城墙上贴着祈福日的海报,这才打听了商允现在居住的旅馆。
如果她能顺利参加祈福日的表演,就能在其他杂技团面前混个眼熟,方便她以后找工作。
这也算是另一种镀金方式。
温蒂大婶说完,忍不住看帕顿。
她心里还是没底,曾经她那么对帕顿,就是他不同意也无话可说。
可万一……同意了呢。
毕竟事关祈福日,没人能替商允做决定,不约而同,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商允看着她,慢慢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