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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雨霖和佘月沉默地跟着佘千语走着,他们都知道,刚刚的那个晚宴,其实是母亲惹了老夫人不开心。
老夫人最后那个的眼神,是在警告母亲,木已成舟,不要再借着其他什么事情再来惹怒佘寻。
忽然,佘千语停住了脚步,冷着脸看着佘雨霖说:“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和那万俟关系如此好。”
“母亲又希望我怎么样?你觉得,是我能争得那家主之位,还是......”佘雨霖没有说完,只是用挑剔的眼神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佘月。
像是为了把近日心中的不顺都说出来,佘雨霖继续说道“母亲,祖母也说了,我们斗不过他,你连最后一点情分都不要了吗?还是说,母亲也要让我们为了你的欲望偿命吗?”
“啪”
下一秒,佘雨霖的脸被打的偏向了另一侧,小姑娘的皮肤很娇嫩,一下子就红了。
佘雨霖捂住被打红的侧脸,讥笑着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便头也回地向着佘千语背驰的方向快步离开,只留下佘月沉默地呆在原地。
佘千语看了看自己着更加呆愣的儿子,气的也懒得再说什么,快步离开。风扬起了她金色的发丝,即使神色中的疲惫也难掩她岁月美人的气质。
情分,这种东西。
当她选择那样做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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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夫人的灵佘苑到黑佘苑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夏夜的晚风还是带着丝丝凉意。风缭乱了万俟柒的发丝,她看向车窗外的湖面,水上倒影着洁白的月色。
皎皎天上月。万俟柒脑中忽然冒出了这首诗,却想不起下一句该是什么。她一边在脑海中翻找这书库,一边悄悄地观察着佘寻。
佘寻在一上车,就闭眼假寐,可见这场晚宴让他吃的有多心累。
窗外的月光落在了佘寻的脸上,他的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是两排精致的羽毛。佘寻的皮肤很好,白皙如瓷,月光下几乎透明,好像可以透过皮肤看到他细腻的血管。他的鼻梁挺直,莫名让万俟柒想起来雕塑中的神祇,有着独特的家族的魅惑感。
风吹了进来,佘寻的嘴唇微微分开,仿佛在无声地呼吸着月光的清新。
莫名其妙,万俟柒就看得有些怔愣,没有往日里那么具有攻击性的感觉,现在的佘寻多了几分破碎感。
忽然,佘寻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向了万俟柒:“怎么了?”
万俟柒慌乱了一下,偷看被发现了,她藏在另一侧的手捏了捏自己的裙子,轻声问道:“佘夫人她.......”
佘寻无言地看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避重就轻地说:“我有点累了。”
万俟柒懂得他的言下之意,他不想说,因为这是他的隐私,也是佘族本家的秘密,是她太过于逾越了。
这些天,两人的相处很融洽,但,不过是建立在距离上的融洽。
万俟柒装作不在意任何事情,而佘寻本就不在意很多事情。看似是天平,却只有站在天平两边的人才能感受到上面风吹过时带来了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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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黑佘苑后,万俟柒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靠坐在床上,万俟柒默默拿出了一本白色的书。万俟宗有一个很有趣的秘术,名曰:问询。
在纸上画出固定的阵法,以手按在阵法上,用心问出心中所想,方可得到指示。
不过很早,万俟柒就试出来了,这不过是长辈做出来的逗小孩的阵法,才不存在什么勘破天机的能力。
万俟柒一手按在阵法上,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心。本该对这种阵法嗤之以鼻,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听听,阵法会说什么。
“我该,再去问吗?”
阵法亮起的一瞬间。万俟柒想起自己为什么不用“问询”的原因了,她是一个想法很多的人,阵法这种靠运气的,难以满足她对自己的掌控。
每当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往往,她已经知道了,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