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听完,气得捏紧拳头,猛地砸在石桌上:“我就知道!这混蛋,总有一天老天爷要将他收了去!全京城都知道凶手是谁,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现在被他盯上,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了。”霓裳想了想,说道,“要是穆景煜能把他弄出京城,我们倒是会省掉很多麻烦。”
丁瑶皱着眉头,单手托着下巴,思索着有没有这种可能。她见祈棠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着急地问:“你倒是说句话啊!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吧?”
祈棠缓缓起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若一定要与我过不去,我也无处可躲。”
“这倒是。”丁瑶点头,无奈的回道,“要么他离开京城,要么你离开。你们两个但凡都在这京城,以他的性子,总有一天会出事。”她顿了顿,露出疑惑的神情,“其实,他幼时不是这样的。”
“他少时在我家家塾念过几个月的书,我祖父对他可是赞不绝口,说他与他父亲完全不同,倒颇有些谢皇后的风骨。”丁瑶边回忆边感慨,“后来,他有段时间没来,再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下人动辄打骂,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她一边摇头,一边惋惜:“我祖父便不肯再让他来我家读书,后面他的事越来越离谱,到处惹是生非,家里便叮嘱我离他远些。”丁瑶继续说道,“那会他和穆霸王一天到晚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怎么了,穆景煜突然有一天也转性了,再也不肯和他瞎混,我父亲这才同意我两个哥哥与穆景煜一同进学。”
霓裳在一旁咂了咂嘴:“真是稀奇,谢明禹一晚上变坏,穆景煜反而变好了,这两个人是不是都碰到了什么奇遇啊?”
“不管他们了。”丁瑶站起身,拉起祈棠的手,眼中满是亲昵与思念,“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来见你,做梦梦到的都是你。你给我的那些信,我都翻烂了,每一封都读了好多遍。”
祈棠心中一暖,将丁瑶轻轻拥入怀中:“我也很想你。霓裳还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霓裳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竹管,递到丁瑶手中:“你试试。”
丁瑶欣喜地接过竹管,好奇地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怎么玩?”
“你看这里面。这叫‘万花筒’。”祈棠将竹管放到她右眼处,轻轻旋转外面的圆筒,“是不是可以看到很多不一样的花样?”
“天啊!”丁瑶越看越兴奋,眼中闪着惊喜的神色,“这也太神奇了!我好喜欢!”她开心地将竹管从左眼换到右眼,不住地赞叹,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这时,院中温馨的气氛被一阵脚步声打破。赵恒大步跨入院门,他脸色阴沉,朝霓裳冷声喊道:“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
三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霓裳挠了挠发丝,眉头微蹙,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什么事?你直接说就是了,何必这么神神秘秘的?”
“你过来。”赵恒语气强硬,不容反驳,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霓裳的手腕,将她拽了起来。霓裳被他拉得一个踉跄,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拖出了院子。两人在月亮门外低声交谈,声音虽小,却隐隐听出赵恒声音里压抑的怒气。
祈棠与丁瑶面面相觑,丁瑶眨了眨眼,小声问道:“你不是说,霓裳是表哥从凝香馆赎出来嫁给他做妾的吗?怎么两人看起来这么奇怪?倒像是……闹别扭的小夫妻似的。”
祈棠掩嘴轻笑,促狭的附到丁瑶耳边:“我们这位兄长啊,怕是到现在还没开窍呢。他心里怎么想的,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丁瑶眼中顿时冒出八卦的神采:“你快与我说说,他们到底怎么了?我可好奇死了!”
祈棠有些心不在焉,眉头蹙起,目光游离,心思早已飘到了别处。百里冰至今没有消息传来,林屹川那边的情况如何,她也一无所知。这些事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她心头,让她无暇顾及旁人的纠葛。
“盼兮。”丁瑶见她神色恍惚,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委屈的噘起嘴巴,“我感觉我离京这段时日,你都与我生分了。你有心事也不与我说了,是不是嫌我烦了?”
祈棠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安慰她,却见霓裳气呼呼地走了进来。她双颊微红,眼中冒着怒意,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了一口,随即重重放下,茶水溅出几滴,落在石桌上。
“我就说,你们这个哥哥脑子不好,他还不承认!”霓裳愤愤地说道,语气中满是嘲讽,“一天天的就知道面子,面子,就他要面子。什么人啊,这么不讲道理!”
丁瑶小心翼翼地拽了拽霓裳的袖袍:“表哥怎么惹你生气了?你消消气,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