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熙走后,萧珩也起身辞行:“乐青,你且再等等。”
祈棠起身相送:“多谢殿下。”
送走了萧珩,祈棠端着茶盏细细听着的旁边几人的谈话,丫环正与掌柜的在讨价还价,不知是哪句话惹怒了掌柜,他一脸的不悦,似乎有送客的意思。
祈棠微微皱眉,带着帷帽的女子款款起身,她抿下一口茶水,静观其变,看看这位女子会如何应对掌柜的送客之意。
女子上前与掌柜的交涉起来。她言语温柔,说话主次分明,几句话下来,掌柜的虽然仍是一脸不悦,但态度却有了些动摇。他皱着眉头,说着要再想想,让几人稍等。
祈棠哑然一笑,看样子这桩生意要成了,她起身整理好衣裙,也准备回去。
这时,戴着帷冒的女子走到她身边,摘下帷冒,微微欠身施礼道:“乐青县主,霓裳有礼了。”
女子五官虽不出众,妆容却是惊艳。脸上的胭脂水粉贴合肤色,白皙胜雪,细腻如瓷。
眉宇间,一双柳叶眉,如远山含黛,优雅端庄。眼部更是精致到了极点,眼窝处,淡淡的紫色晕染在四周,眼尾处拖着一道黑色的眼睫,神采飞扬,妩媚动人。睫毛浓密卷翘,犹如蝶翼般扑闪扑闪,整个妆容灵动异常。
唇上淡雅的桃粉色,娇俏可人,饱满水润,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般诱人。最妙的是她额间的花钿,由小巧的珍珠和精致的金色叶片组成,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难道她是京中最负盛名的花魁娘子,霓裳姑娘。
祈棠呆呆愣住,她面露不解,问道:“你怎知我是谁?”
霓裳掩嘴噗嗤一声笑道:“乐青县主美名,早已传遍京城。”
“你开设炭棚,救济孤女,实为大义之举;从悬崖跌落却奇迹生还,更是令人叹为观止。在朝堂之上,与百官辩论,智慧与胆识并存,更是为我等女子增光添彩。”她眸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笑意盈盈地凝视着祈棠。
“霓裳对县主心生敬意,却自知身份低微,原本不敢贸然求见县主,今日听闻县主会在此处,特地前来求见。”
开棚施碳,坠崖历险,朝堂辩论皆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听她说到救助孤女,祈棠会心地笑了笑:“是穆景煜让你来的吗?”
霓裳莞尔一笑,“穆大人确实与我说起过县主,但我今日前来,并非因穆大人之故,而是真心仰慕县主,想与县主合作。”
“怎么合作?”祈棠仔细打量着她,想要探究出她话中的意思。
“此间茶社,不知县主可有兴趣,与我共同盘下?”霓裳坦诚地望着她:“实不相瞒,我手中银钱并不充裕,但又实在喜欢这里。若能与你携手,相信我们定能共创一番事业,赚些银钱。”
祈棠有些惊讶的看着霓裳,没想到她说的合作,居然是一起盘下这间茶社。
她笑着问霓裳:“姑娘为何会想到与我合作?”
霓裳解释道:“在我的家乡,有很多经营的手段,只是来了京城,却没有什么机会,今日倒是巧了,此间茶社转让,又让我见到县主,这可不是天赐机缘吗?”
祈棠觉得莫名其妙,就算她有心想做些营生,也应该是与熟悉的人一起。对于这位霓裳姑娘,她一无所知,怎么可能莫名与她一起开茶室?她皱着眉头朝她说道:“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
说完,她抬脚要走,却被霓裳一把挽住。霓裳神情一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哎呀,不逗你了。”
她拉着祈棠坐下,凑近祈棠的耳边轻声说着:“实话和你说,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你们这里的人说话也太费劲了。”
接着,她从身上斜跨的小包裹中摸出了一个外形精巧的小盒子。那盒子看似普通,但周身光洁,不知是由何种材质铸造而成,通体闪耀着银色光芒。
她将一脸疑惑的祈棠拉着蹲到桌下,得意地瞥了她一眼。只见她轻轻一按,盒盖开启,一道红蓝相间的火焰骤然跃出,炽热耀眼,令人目不暇接。
祈棠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仪态,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这究竟是何物?此等灵器究竟是何人所造,如此巧夺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