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棠伸手一摸,发现有血迹。肯定是刚才被穆景煜磕破的。祈棠不知如何回答,撇过脸,轻声回道:“没事。”
穆景煜板着脸转向丁瑶:“你来干什么?”
“我在外面听到你们吵闹得很厉害,就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丁瑶的音量渐渐降低,支支吾吾地说着,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怕他,最近穆景煜的行为越发让她觉得恐怖,她每次见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穆大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来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祈棠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这句话。
穆景煜勾着嘴角讥讽她:“你若连这点小麻烦都处理不好,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搞什么慈幼院。”他停顿片刻,缓和了语气接着说道:“人我会帮你处理好,等我消息。”
“有些麻烦不得不处理,你还要给我添麻烦,你是觉得我日子太安逸了吗?”祈棠朝穆景煜怒吼,祈棠朝着穆景煜怒吼道,眼角突然滑下泪珠,不知是因为他的讥讽太过刺耳,还是因为他刚才的轻薄让她难受。
穆景煜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暗下眼眸,没有说话,转身跨步出门前还不忘朝丁瑶投去一个凶狠的白眼。
待穆景煜走后,丁瑶才回过神来,她愣愣地走到祈棠身边,一脸的委屈:“他为什么要翻我白眼啊?我又没和他吵架。”
祈棠边摇头边安慰丁瑶:“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那个人就是有问题,我早就知道他有病。”说着说着,她竟然不自觉地哽咽了起来。
丁瑶顿时慌了神,指着她的唇角问道:“是不是他干的?肯定是他!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这个登徒子,还要不要脸。”边说边挣扎着要去追赶穆景煜。
“不要去。”祈棠拉住丁瑶,“我真的没事。”她胡乱地在眼角擦了几下,抹掉脸上泪痕。
“你和穆景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丁瑶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瑶瑶。”祈棠拉着丁瑶坐下,耐心的解释道:“我身上确实有些秘密,不能与外人说。”
见丁瑶露出一副“我又不是外人”的神情,祈棠压低音量悄声说道:“这些秘密,连你也不能告诉。我并非不信任你,而是如果有一天我的事情被人揭露出来,你不知情就不会受到牵连。若是你知道了,就算是你的祖父也保不住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丁瑶的手,一脸的诚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害你。所以,你不要再问了,好吗?”
丁瑶自从认识祈棠以来,就一直很喜欢她。尤其是经历了施碳、迎三清、办慈幼院这些事情后,她对祈棠的信任已经超过了对谢皇后的尊敬。
她赶忙点了点头,说道:“我信你,我当然信你。你不说,我就不问。但是你要答应我,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你一定要来找我。”
“好,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的。”祈棠咧开嘴,勉强的笑了笑。
“另外,今日之事,不要与青青说,若她知道,又该难受了。”祈棠不忘记叮嘱丁瑶。
丁瑶点头应允:“嗯,我明白。我们三姐妹不能因为一个登徒子而伤了和气。”
“对了。”丁瑶想着用些别的事情分担祈棠的注意力,“既然你已经确定是谢嫣然和宋忆南想要害你,那为何不直接告发她们买凶杀人的事情呢?”
祈棠微微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奈:“买凶者并未见过她们的真容,仅凭几句证言,要想定她们的罪非常困难。”她像是在分析一个错综复杂的棋局,寻找着下一步的落子之处。
她蹙起眉头,淡淡的说道:“原本我打算太后生辰那日,言语刺激谢嫣然对我动手,我便可将买凶者带来作证,在太后面前告她蓄意谋害。这样或许还有一丝胜算。只可惜,她被宋忆南及时拦下,如此一来,我们还得再费一番心思,寻找新的机会。”
“真是岂有此理!”丁瑶难以置信的怒声道,“明明杀人者和买凶者都在,竟然还无法定罪?”她愤然着继续说,“这还有天理王法吗?我不相信,陛下会包庇她们。”
祈棠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幽幽地、开口:“你忘了么,谢明禹因为黄龙州碳石一事,公然屠杀了无辜百姓数百人,最终也只是关押三年而已。相比之下,我这点事情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她转过身来,目光锐利直视着前方,缓缓说道:“若想一击毙命,必要想个万全的法子。”
“何为万全的法子?”丁瑶一脸迷茫地看着祈棠,显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正所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祈棠叹了口气,自己的话过于隐晦,对于丁瑶这样直率的性格来说确实难以理解。
她解释道:“如果她不想害我,就算把刀交到她手上,她也不会用来伤害我。可怕的是,她可能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丁瑶的眼底闪过一抹困惑:“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她的?”
祈棠垂下眼眸,眉眼间一片寒意:“若是她愿意坐下来与我好好谈谈,我也真的很想问她,为何一定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