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萧珩显然对祈棠的回答并不满意,上扬的眉眼中满是怀疑:“为何穆卿说你也见过那小太监,让孤来问你?他还特意提醒孤,小心你的伶牙俐齿。”
祈棠心头火起,心中爆出粗口:穆景煜,你究竟要搞什么鬼?你到底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早点滚蛋,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忿,咬着牙,努力保持冷静地否认道:“殿下,乐青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
萧珩似乎早已料到祈棠的反应,他淡淡地朝厅内屏风处喊道:“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快出来吧!”
祈棠顿时愣住,她在心里将穆景煜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却又不得不勉强换上一张虚伪的笑脸,看向屏风的方向。
只见穆景煜从屏风后款款走出,他挑着眉毛,脸上带着一丝不羁的笑容。他走到祈棠面前,无视祈棠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咧着嘴随意地拱了拱手:“乐青县主,我们又见面了。”
祈棠微微抬眼,冷笑一声,带着明显的不悦朝萧珩说道:“既然穆大人也在,那乐青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乐青,且慢!”萧珩的声音响起。
“县主留步!”穆景煜也紧跟着喊道。
两人同时出声挽留,祈棠只得停下脚步。穆景煜走上前来,嘴角微扬,带着几分调侃:“殿下知道你我二人不方便在外相见,特意安排我们到这别苑说话。你怎好辜负殿下的好意,说走就走呢?”
祈棠白了穆景煜一眼,没有出声,暗自疑惑:你和萧珩到底在搞什么鬼?
萧珩语气平和的开口问道:“乐青,上次也是在这处别苑,我让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今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遍。”
他身为上位者,久居高位的身上自然流露出的威严气质,不容任何人忽视。
祈棠瞥了眼穆景煜,见他托着下巴,无辜的朝自己眨了眨眼睛。她下定了决心,好,穆景煜,我再信你最后一次。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她叙述着自己如何受恩人所托,找萧珩探听张婕妤的消息。从张婕妤口中那些令人费解的话语中,推测出宫女云樱的存在。从管事太监处确认了云樱的身份,以祭祖为由,将云樱从夏义郡阗州带回京城,送到了萧珩的身边。
萧珩认真的听着祈棠的叙述,边听边点头,又问她是如何与穆景煜联系上的。
祈棠没再看向穆景煜,若自己的说辞与他的有出入,也怨不得别人。毕竟穆景煜此前并没有与她商议过口径。
她据实而言,提到自己的表哥赵恒说过他有一个同袍,其邻居家的小儿子在宫中做杂役。
这个小太监在栖霞殿洒扫时,无意间发现当年太医院为谢皇后诊治时似乎并未尽心尽力。因此,她才心生疑虑,开始多方查找线索,最终找到了李公公。
说起与李公公的接触时,她言辞谨慎,斟酌着语句,只说李公公提到,当年太医院诊治谢皇后期间连续下了几日大雨,却唯独吴太医的衣服却未有沾湿。李公公对此事似乎有所保留,不愿多说。
“乐青认为此事关系重大,不敢擅自决断。”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直视萧珩,坚定的坦诚道:“若非穆大人身为拱正司司正,乐青绝不敢求助于他,请殿下明鉴。”
这样一来,她与穆景煜之间的联系便算不得刻意诓骗他人了。
“嗯。”萧珩点点头,看向穆景煜,“与你说的倒是相差无几。”
“乐青不敢欺瞒殿下。”祈棠淡淡地说道:“没想到穆大人倒是挺会做人的,将这份功劳全揽到自己身上不说,还在殿下面前编排我。”
她心中暗自腹诽:告状这种事,谁不会呢?
“殿下瞧瞧,县主这张嘴若是还不算伶牙俐齿,那怎么样的才算?”终于,穆景煜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臣倒是想与县主多熟悉一些。”穆景煜微微挑起嘴角,目光在祈棠身上扫过,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只是殿下你看县主这副模样,对臣避之不及。”
萧珩低笑一声,旋即敛去笑意,对祈棠说:“今日叫你过来,一是想告诉你,张婕妤的手书暂时还未找到。若你与穆卿有什么新的线索,可以随时来找我商议。”
他来回走了几步,继续道:“李姓太监一口咬定母后为奸人所害,我无法确定他所言是真是假。既然事已至此,我身为人子,定不能让母后蒙受不白之冤。若你们二人后续有任何新的证据或发现,一定要及时告知我。”
“殿下。”祈棠面带不忍之色,微微皱眉,心中思绪万千。
萧珩宅心仁厚,若谢皇后真的是遭人所害,那真相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残酷的。或许,如果他一辈子都不知道真相,他可能会过开心一些。
萧珩抬头看向祈棠,眉梢微微扬起:“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