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院里,陈老师不仅人长得好,性格也是难得的好脾气。”
“钟院长过誉了,我只是一个小小老师,能在院里工作不就图一个安稳嘛。”
“哈哈,不愧是老钟手底下的人,聪明,识趣。听我家孩子说,在课上经常受到陈老师的关照,还有上次的事,我都还没好好感谢陈老师呢。”
繁华包间,觥筹交错之际我头顶的吊灯不逊色于老肖的那盏。说是详谈细节,不过是将我引荐给高层代表。我这样的喽啰除了喝下几杯酒,剩余的作用就是拿好钱财闭紧嘴巴。
工分通行的基地里,他们许诺给我一个名额。暂且不知是什么名额,钟天铭在说到这东西时眼露红光,兴奋到举着酒杯大叹我何其有幸,那人却是平静地看过钟天铭一眼,以一声咳嗽制止了钟天铭的丑态。
也许名额并不存在,但那人还笑着与我来回对话。
可惜那时我的脑袋始终没有放下疑惑,始终想不通权势瞒天的他们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陷入拙劣的意外。
“我不过恰巧尽了一个做老师的责任罢了,真要感谢,应该是感谢护卫队,要不是他们,我今天都不能站在这里。”
“确实是要感谢他们。不过我听说护卫队的总队长是陈老师孩子,真是年轻有为,哪天也请陈老师搭桥牵线,我好当面感谢他。”
“当然。”
话里客套,人却不小气,一连叫来几瓶与我年纪相仿的酒,致使大脑开始犯晕,不得落实此行目的。我仔细打量面前的家伙,这人,眼睛倒小气,长出一脸络腮胡和臃肿身材,熨帖的西装极不耐烦地崩开几粒扣子。
议事厅的那些家伙们党派纷争不断,这位,想必是新派中最有威望的信徒之一了。
“陈老师,要不我送你?”
“不用了,钟院长。”
酒席结束,任务顺利,我边笑边自然地扫下一只揉捏到肩膀的手。
“小陈,这次要好好把握机会啊,下个月可是院里评优评先。”他的嘴巴又凑过来,“上面,也要大改啦。”
“谢院长好意,还是不劳烦了。”
“哎你这人,”他那令人生厌的口气喷在颈侧,“就是太规矩了。”他这么说,我依然赔笑。
自两年前,我很少碰酒,偶有几次胃里翻滚,都是去找冯雅打上一针解决。冯雅是蒋明煜的学生,与那嬉皮笑脸的假正经不同,她是个内里如一的冷面女人。
“陈老师,你又喝酒。”
“你给我打一针吧,我知道疼了。”
与胃壁被绞一同到来的还有心下的阵痛,看似不远的地方因这疼痛连成一线,变成一把铡刀,生生将我切断后,又以刀口来回刮蹭血肉。
我理直气壮地霸占了冯雅的休息间,不敢卧躺,只能蜷缩成熟红的虾,期待着那一抹拯救我的白。
然而,听完清脆的瓶口破碎声,走进来的不是冷面女人,而是脸上堆笑,说话带刺的中年医生。
“才几天啊,谁又跟死神见面啦?”他边扎进血管边笑话我道,“哎哟,这不我们舍身救人的陈老师嘛,今天你又为谁拼命啦?”
“死鱼,一件事你就非要反复说?”
“那当然了,你这么爱犯蠢,可不得我好好歌颂你的丰功伟绩。”
一瓶药水见效很快,让我有了放松身体的气力。蒋明煜坐在我边上,丝毫不顾忌地抽起了烟。
“你旁边还有个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