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太初弯唇道：“是姐姐说不想生子的。”

“啊？”洛念安愣住，她眨了眨眼，细细回想一番，可她无论在脑海中如何翻找，也没找到这段记忆，“我何时说了？”

洛太初轻声道：“姐姐忘了？”

洛念安摇摇头，如实道：“真的记不得了。”

洛太初笑了笑，温柔低语，将洛念安脑海中的那段记忆碎片缓缓钓起。

那是五百年前的一个寻常的早晨。

洛念安很想吃城中一家包子铺的包子，于是带着洛太初进城吃早饭。那包子铺的包子十分美味，但店面很小，故而食客只能坐在门口街边。两人点了两笼包子两碗豆腐脑，坐在街边大快朵颐起来。

晨起街道上赶集买卖的人很多，洛念安边吃边观察着路边行色匆匆的行人，忽然，视线被一妇人吸引过去，那妇人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背上背了一个，身侧还围了四个能跑能跳的。那四个围着她，拽着她的衣角，一声一声地喊“娘”，这个喊完那个喊，争先恐后，此起彼伏。不一会儿怀里抱着的那个哭了，背上背着的也跟着哭。当真是热闹非凡。

洛太初见她看得出神，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洛念安忍不住摇了摇头，问道：“那些都是她的孩子吗？”

洛太初转回来点点头道：“应该是的。”

洛念安惊得眼睛都睁大了：“这么多？”

这样的场景洛太初见得多了，便不觉得新奇。他道：“是的。”

洛念安面露难色，视线忍不住再次落了过去。观察了一会儿，她忽然道：“这么多孩子她都能做到陪在身侧。”

洛太初看着她道：“姐姐想你娘亲了吗？”

洛念安包子递到嘴边，停顿片刻，她眨了眨眼睛，继而咬了一口包子，摇头道：“没有，我们......大抵是母女情浅。”

洛太初大抵不太懂她的意思，但还是安慰道：“姐姐日后若生了女儿，便可与她母女情深了。”

“......”洛念安愣住，须臾，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笑了一会儿，她摇头道，“我大抵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吧。”

洛太初道：“为何？姐姐不喜欢小孩子吗？”

洛念安不知该如何与他讲这件事，便胡乱点头道：“嗯，不太喜欢。”

洛太初拿包子的手一顿，又缩了回去。

洛念安注意到他的动作，微微一怔，忙补充道：“当然不包括你啦，我很喜欢你的。我是说......只有一丁点大的小孩，不会说不会走却只会哭的那种。”

洛太初确认自己会说会走不会哭，便放下心来，面上重新扬起笑容，伸手将那个热包子拿在手里。

“......”洛念安沉默半晌，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竟然还记得这样清楚。”

洛太初扬起唇角道：“自然清楚。”

洛念安抿了抿唇，轻声道：“其实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我害怕我会照顾不好他，给不了他想要的或者......”

洛太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我将他带到这世上来，如若他一世平安欢愉倒也罢了，可万一他受了苦遭了难，我会为此自责愧疚的。”

洛太初将怀中的人圈得更紧了些，他沉吟片刻，柔声道：“我们自然不会让他受苦受难，不过，不想便不想。”

洛念安伸手环上他的腰身，询问道：“你喜欢小孩吗？或者说......你想要孩子吗？”

洛太初道：“说实话，我还没想过这件事情。”

洛念安道：“那你现在想一想。”

洛太初轻笑一声，须臾，他道：“不想。”

洛念安直起身子，看向他道：“为何？”

洛太初抬手理了理她鬓间的碎发，轻声道：“我听说怀孕生子很伤母体，我不愿姐姐受这个苦。”

“......”洛念安眼眸轻眨，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拥抱住他。

洛太初也回拥住她：“姐姐，来日方长。”

洛念安扬唇笑了笑：“嗯。”

顿了顿，她又道，“只是，日后可不可以少提一些五百年前的事？”

洛太初微微偏头：“为何？”

洛念安道：“我......我总觉得有些别扭。”

洛太初笑了笑，道：“好，听姐姐的。”

洛念安又道：“你喝这个药会不会伤身体？”

洛太初道：“我这处擅长制药，姐姐又不是不知。”

“那你让人制一种我喝的药吧。”

“姐姐方才说做了什么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