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把咖啡杯塞进他手里,一触即分的手掌果然泛着凉意:“我知道你不想麻烦别人,不过我好歹也算是和你有点关系的家伙吧?”
在他眼前晃了晃戴着戒指的手。
“不舒服的话就别硬撑了,店里还有位置,我带你去休息一下。”
“等会儿再让司机来……接?”
我转身拉开咖啡店后门的同时,头顶忽然一重,带着浅淡酒精味道的吐息将狭小的空间充盈。
“凤君?”
今天晚上是他独自参加的酒局,大概是他作为凤家三子开始正式独立的标志,也是父亲对他擅自做决定的惩罚。
他心底的抗拒和犹豫好像随着少女的叙述找到了出口。
是的,他们是拥有特殊联系的家伙,不是家人朋友爱人,所以才能更肆无忌惮。
他的狼狈中除了自己的野心,也应当有她一份。
这样想着凤镜夜放任自己在这个看不清的小巷中,将她从背后完整的包裹进怀中,嗅着鼻尖带着暖意的馨香,脑海中一跳一跳的疼痛逐渐消减。
真正将人毫无保留的揉进怀中,他不可抑制的低低喘息了一声。
还有剩下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克制住不断加重力道的冲动,胸膛加快的起伏宣泄着他的心情。
被环抱着的人恰好整个将他怀中的空隙填满,是完完全全的契合,他弯腰将额头抵在她的颈侧呼吸交融间,听到了错觉般的心跳声。
为什么会这么舒服。
拥抱一个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吗?
我被喷洒在颈侧的温热呼吸弄得不自在极了,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凤君?”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呼吸平稳。
我不敢轻举妄动的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脚跟开始发麻,才不得不顶着他的胸膛转身。
“我要回去工作了……”
被稍微推开的家伙重新倒在我身上,脸颊似乎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擦过,但我已经没心情探究了。
想要用他的手机打电话叫司机结果不知道密码的我,只好搬着身高181的家伙一点点从巷子挪到路边。
打车回家的路上还要和眼神奇怪的司机大叔出示对戒来证明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
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我带着他站在我家公寓·五楼·无电梯前时,忽然有些欲哭无泪。
想打电话给须王环让他来处理。
……最终还是把人挪上去了。
我满头大汗的把人放到沙发上,来不及喘气就掏出手机,先和店长道歉穿走了衣服,明天会还回去的。
店长:“哎呀,不用这么快,小一还真是举一反三呢,记得不要弄脏哦。”
我:“……”
一股有由内而外的无力感席卷而来,我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靠在沙发边放空了一会儿才起身找了一床毛毯给凤镜夜盖上。
我摸了摸脸上干涸的汗珠,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吐了口气。
“算了,还是先去洗澡吧,这个时候洗掉不知道明天兼职之前能不能干。”
我站在花洒下冲着水,享受一天中难得的空闲,浴室门却忽然被人敲了敲。
“小一?”
我动作一顿,慌张的左右看了看,一时间不知道是先穿衣服还是先找浴巾。
“咳,你醒了?醒了的话就自己给司机打电话载你回去吧,我这里没有多余的客房。”
身为任务者的职业素养在驮着人爬楼梯的时候就已经消耗光了,可恶,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人享受安安静静的晚上。
浴室外安静了一会儿。
我还以为人已经走了的时候,凤镜夜委屈的声音传来。
“电话?可是我好困,沙发好窄我能睡床吗?”
我按了按耳朵,确定不是刚才耳朵进水造成的幻觉,嘴巴先一步出卖了自己:“你睡吧。”
等等!
我捂住嘴巴,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啊?!
他礼貌的道谢后,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含泪挥别今天新换的床单。
清晨,我在沙发上疲惫的睁开眼睛,起身穿鞋。
“嘶!好疼!”
浑身上下的肌肉像是昨天晚上被人揍过一样的疼痛。
“咔嚓。”
我维持着扭曲的表情转头和从房间走出来的凤镜夜对上视线。
一夜过去他的理智回归,冷静地眼睛在公寓里看了一圈,然后收敛起不明显的震惊看向我。
“请问浴室在哪?”
我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浴室门。
他优雅的点点头,穿着起了毛球的棉拖鞋走进浴室。
我想到什么:“对了,里面的空间有点低,你注意点。”
沉闷的磕碰声在浴室里响起。
我声音卡了一下,感觉头顶痒了一下,产生了点幻痛,悻悻地转头:“可不是我不提醒你,都怪你长得太高了。”
我打开昨天带回来的点心掂量着分出一份,想了想又加了点主食,朝浴室说:“要在这里吃早餐还是去学校吃。”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
头上搭着浴巾的少年伴着升腾的雾气走了出来。
没戴眼镜的黑眸视线如有实质的落了过来,额头似乎还带着一片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