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挽收起信,摇摇头,“不熟,对了,王爷觉得长沙王此人如何?”
“平时躲在太子身后,不怎么露面,”陈叔陵想了想,继续道,“观平日言行,应当是个胆小,怕惹事的主。”
张挽轻笑出声,“那王爷可就看错了。”
说着,她眯了眯眼睛,声音变得有些凉,“这位可比太子还会装呢。”
张挽将近些天查到了结果悉数告诉陈叔陵。
陈叔陵满脸不可置信,“平日默不作声,倒是小瞧了他。”
“对了,还有一事,”张挽皱眉,眸里满是寒意,“老师也是他和太子害死的。”
“什么!”陈叔陵神色变得阴沉,一丝杀意从眉宇间划过。
张挽将事情原委道出,“此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洛华阿姊,王爷是她最亲近的人,此事就由你决定吧。”
陈叔陵点头,眼睛看向建康的方向,瞳孔的颜色逐渐幽深。
“所以,如今他也想拉拢你?”
“拉拢不一定,挑事却是一定的。”
张挽唤来金子,指了指刚挖开的坟冢,笑道,“金子,你去里面随便扒拉一件宝贝,然后送到长沙王府,就说我都查清楚了,多谢他的好意。”
金子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又看了看坟墓,只得硬着头皮去。
见状,陈叔陵弯了弯唇角。
金子随便拿了件玉器,稍稍擦拭上面的尘土,这就要送去长沙王府。
临行前,他想了想,又道,“主子,刚刚来的路上好像看见了任郎君。”
“任飞,他怎么啦?”
“我看见......”金子迟疑地看一眼张挽,继续道,“他和任老将军进了花楼。”
“逛!花!楼!”
张挽咬牙切齿,眸里冒出火光,“逛花楼竟然不带我!”
金子见主子神色不对劲,连忙告辞,策马而去。
张挽原地踱步,颇有些心神不定,这小子竟敢逛花楼,莫不是也想学那些男子,搞个三妻四妾?
不行,她的男人谁都不能动!
想到此,张挽再也忍不住,打算回城问个清楚。
陈叔陵见她要走,连忙叫住。
张挽回头看他,眉头微皱,“王爷,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陈叔陵犹豫片刻,许久轻咳一声,憋出一句,“为何?”
“为何与我结盟?要知道,走上这条路,生死难料。”
张挽歪头,神色坚定,“我决定的事,即便撞了南墙,也不后悔,生或死,我都自己承担。”
“至于为何是你......”她顿了顿,轻声道,“因为我想要的,也许你能给我。”
说完,她转头看向寻阳的方向,莞尔一笑。
她要的自始至终都是百姓安居乐业,亲人朋友平安康健。
陈叔陵望着追着阳光,策马而去的背影,渐渐笑了起来。
他将目光落在寻阳的方向,殊不知,赈灾那段日子,亦是他一生中最有意义的时光。
张挽一路疾驰,向建康赶去,生怕赶不上拿贼捉脏,让那臭小子狡辩了去。
行至郊外岔路,一队人马从西而来,张挽拉紧缰绳,马儿扬蹄停下。
那队人马不似寻常官兵,张挽眯了眯眼睛,暗自打量。
看来人的甲盔兵器,马鞍的烙印,她眼神突然一暗,不由大惊。
这分明是京郊驻军的印记!
陈胤警惕地盯着前方伫立的一人一马,待看清马上端坐的人儿,杀意逐渐散去。
“你怎么在这?”
张挽抿唇,驻军本应由陛下亲领,如今却跟在陈胤身后,难道陈宣帝已经将这支军队交给他了?
“关你何事。”张挽看向他的身后,淡淡道,“这些是?”
“关你何事。”陈胤瞥她一眼,反唇相讥。
张挽气笑了,她翻了个白眼,转身骑马离开。
陈胤并未阻止,待她走远,元朗皱眉上前,“主子,被他看到了,要不要属下......”
云朗做了个“杀”的手势。
陈胤静静盯着他,黑眸卷起墨色,“不如本殿下先杀了你吧。”
云朗被凉薄的语气吓得头皮发冷,他识趣地退后,不再说话。
燕春楼坐落在秦淮河边,正门开在最繁华的街道,后院临水,每逢佳节,彩灯高悬,姑娘们倚栏娇笑,或歌或舞,引来多少贵公子一掷千金。
张挽停在燕春楼门口,笑容狰狞。
姑娘们见美貌郎君立在门前,芝兰玉树,气质高洁,眼睛顿时冒光。
她们可不管郎君面上表情有多黑,纷纷争着抢着,一拥而上。
张挽好不容易从美娇娘里挣扎出来,连忙掏出身上银钱,高高举起,“姑娘们,谁带我去找个人,这些都归她了。”
有些姑娘瞧着郎君没有寻欢之心,倒悄悄散了,只留下一个年纪尚轻的小娘子抿唇娇笑。
“郎君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