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人眉间情浓,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阿虎暗自腹诽,面上却装作什么也没瞧见,“郎君,将军唤你回去。”
任飞点点头,转眸温柔道,“阿婉,我先回去了。”
任飞回到将军府,就见任忠端坐在正堂主座,吹胡子瞪眼睛。
“谁惹阿父生气了?”
“你说呢?”任忠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气怒道,“你没事总是去找那张挽作甚?如今年纪不小,考虑终身大事才是正经。”
任飞一愣,眼珠转了转,止住话题,“阿父,此事再议,我去书房温书。”
“你看书就困,温个屁书!”任忠气得用力拍桌子,“萧家娘子就不错,前几日萧将军找过为父,言语间也有想结亲的意愿,我看……”
“阿父!”任飞打断他的话,严词拒绝,“儿子不喜萧家娘子,也不想这么快成亲,此事我心中自有打算,阿父就不要操心了。”
“你有个屁打算!”
任忠还想再骂,却见儿子转身就走,怒地起身,指着他的背影大吼,“你不成亲,以后就莫要出门,也不准再去找张挽!”
六月,暑气逐渐带走秦淮两岸花团锦簇,只余下愈发耀眼的日光。
在一片令人烦躁的热浪下,张府门头却挂起红绸。
张挽在城中置办好宅院家具,待一切准备妥当,又命人找了喜婆,算下良辰吉日,安排金子和孙娘子成婚。
孙娘子从张府出嫁,早早的,阿月便起床打点婚礼一切事宜。
张挽到时,一群人簇拥着新娘子,不停夸着好看。
孙大娘瞧见她,连忙迎上来,“张大人。”
她一请安,众人都发现了张挽,也赶忙起身迎上前,“张大人。”
“不必多礼。”
张挽扶着孙大娘,心中稍感安慰。
自打金子决定和孙娘子成亲,他便命人将孙豹一家老小接到了建康。
他是孤儿,成亲后孙家便是他的家,他自己的家。
自此后,他也有了相亲相爱的家人,在世间有了牵挂。
张挽转眸看向孙娇,今日她一身凤冠霞帔,格外娇媚动人,如此明艳,性子却温婉柔弱,也怪不得孙豹一直担心旁人护不住妹子。
“孙娘子定要与金子好好过日子,祝你们白头偕老。”
孙娇羞怯垂眸,“谢大人。”
“若是金子待你不好,你便与我说,我定会揍他。”
张挽算是外男,不便久待,叮嘱几句就要离开。
外间,任飞翻墙而入,紧赶慢赶还是差点误了吉时。
最近任忠盯得紧,再加上阿虎叛变,他无时无刻不被监视,寸步难行。
好在墙头草就是墙头草,能两边倒,好不容易贿赂完阿虎,这才得以翻墙逃脱,来找张挽。
“怎么这般狼狈?”
任飞无奈摇头,“也不知阿父最近抽了什么疯,就是不让我见你。”
他自动隐去任忠为他说亲一事,生怕心上人误会。
张挽疑惑皱眉,这可不行啊,她得想办法讨这未来公公的欢心。
突然,门外响起喧闹声,吉时到了!
军中兄弟闹了起来,催着金子做催妆诗,金子俊脸绯红,坑坑巴巴做上一首,惹得一阵哄笑。
任飞眼尖地看向人群中的一人,开始咬牙。
阿虎在人群中闹得最凶,忽觉后脑勺有凉风扫过,他怔愣片刻便将异样抛掷脑后,兴奋加入兄弟拦门大业中。
今日是个好日子啊,不仅兄弟大婚,还从郎君那讹来上好的玉佩,一想起来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灿烂。
殊不知,他讹诈的对象正在背后冷冷瞧着他。
“金子和阿虎关系很好吗?”
张挽点头,“还不错,你不知道吗?”
任飞咬牙,阴森森笑道,“不知。”
闹了半个时辰,金子成功抱得美人归。
迎亲送嫁队伍绵延数里,极其热闹,张挽瞧着,眉眼也被沾染七分喜庆。
钱没白花呀!
任飞亦是眉眼含笑,“这次你算是大出血,不仅置办了聘礼,还添上了嫁妆。”
张挽嘻嘻一笑,她本就有些积蓄,再加上从蓝岚那分到些利钱,也算手头宽裕。
只是对上任飞,她语气一转,有些谄媚,“老底掏空了,后面可就要麻烦郎君多给我些聘礼。”
“好说。”
任飞看着心上人,内心软成一汪春水,他悄悄凑到她耳边,低声呢喃,“待来日我们大婚,我定会奉上十里红妆,满城彩绸。”
张挽抬眸,不由嗔怪一眼,娇俏模样落在任飞眼中,胸中顿时升起一阵酥麻。
阿月送完孙娇出门,便回到张挽身边,笑道,“孙娘子温柔贤淑,与金子甚是相配,以后日子定能过得相敬如宾。”
张挽牵住她的手,压低声音,“我已给赵广智去信,争取今年将你们的好事也给办了。”
“主子!”
阿月羞红了脸,手足无措下只得捂脸跑开。
张挽看向任飞,两人皆莞尔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