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任飞大咧咧地搂住张挽,亦有所指道,“阿婉可是我兄弟,哪有用兄弟做赌注的道理。”
陈胤脸色一沉,咬牙道,“我没赌她,我赌的是你!”
任飞死皮赖脸,干脆整个身子都压在张挽身上,“我跟她可是好兄弟,不能离她太远。”
说着,他眸光一转,笑道,“我们不如换个赌注,听说殿下也参加了竞渡,若是谁输了,接下来的竞渡,开始时先停十个鼓声,怎么样?”
陈胤眯了眯眼睛,沉声道,“好。”
二人说完话便开始去寻各自的本命小草,张挽立在一旁,无语地看着二人。
一炷香后,二人带着自己的战草回来。
两草相勾,任飞悄悄使劲,陈胤也不甘示弱,轻轻往反方向使力。
“殿下,如今您颇得圣宠,听闻暗地里也下了不少功夫。”
陈胤看向他,声音淡淡,“关你屁事。”
“自然不关我的事,但殿下,阿婉的事也与您无关。”
说着,任飞压低声音,语气骤然冰冷,“若是阿婉有事,那您暗地里这些努力,自然就与我有关了。”
陈胤皱眉,原来张挽身份的秘密任飞一直都是知道的吗?
他看向张挽,眸色复杂。
任飞用暗活来威胁自己这一件事,也是她默许的吗?
突然,一草断裂,发出清脆响声。
任飞得意地扬了扬手中的小草,笑道,“承让了,殿下。”
陈胤神色不变,宽袖下的手却紧紧纂了起来。
他将手中的断草一扔,转身离去,下一瞬,鹰般的眸子风起云涌,萦绕着杀意。
张挽“嘁”了一声,那些人都不知道,任飞打仗无聊时,最爱玩的游戏就是斗草。
“阿婉,我们来一把。”
张挽一把推开任飞激动的帅脸,无情道,“无聊,不玩。”
人群散开,一个郎君走上前来,满脸钦慕地看向任飞,“这位郎君,斗草可以教教我吗?”
任飞与张挽相顾无言,这位郎君生得文质彬彬,却不知是哪位?
陈深适时上前,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
他们这才恍然点头,原来这位是沈君理沈侯爷的幼子,太子妃同父异母的幼弟。
“沈郎君失礼,”任飞笑着抱拳,“不过是均匀施力,借力打力一些技巧,上不得台面,沈郎君怎么对斗草如此感兴趣?”
沈珏温和一笑,“未婚妻子喜欢斗草,想学来告诉她。”
“哦?”任飞感兴趣地挑眉,刚想继续追问,却被众人行礼声打断。
“参见公主。”
陈宣本想来寻沈珏,却不想张挽也在。
她下意识绞起海棠红的衣袖,语气淡淡,“都起身吧。”
她缓步走到沈珏身边,目光却落在张挽身上,不自由流露几分思念。
“张大人,好久不见。”
张挽心中有些失落,夹杂着些许愧疚,“公主安好。”
陈宣点点头,被她强行封禁的情愫汹涌而出,她捏紧手指努力克制,可浪潮太大,似要冲破胸膛,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她蓦地转身,握着香墨的手腕缓缓离去。
陈宣背影端庄,外人看不出她的心绪。
可从小与她一同长大的沈珏却一眼瞧出她的张惶,连抬脚时那一瞬间的踉跄都没放过。
他看向张挽,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仅一瞬间,他转身跟着陈宣离去。
张挽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绪不佳。
任飞凑上前来,关心道,“怎么了?”
这毕竟关系到一国公主的名节与尊严,张挽不想再多一人知晓此事,遂摇摇头。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喧闹声。
先是禁军涌出分列站队,然后仪仗从中间过道缓步行进。
旌旗烈烈,禁军威严,宫女们手持羽扇,婀娜多姿,其后,明黄色的车驾缓缓停住。
陈宣帝下了马车,登上玄武湖边最高的阁楼。
张挽推搡任飞,不住催促,“龙舟竞渡应当快开始了,你快去准备。”
今年任飞报名了比赛,而她没有,竞渡算是水上比赛,若是一招不慎落了水,她的身份难保。
隔着宽袖,任飞悄悄捏一下小手,暧昧一笑,“你好好看着我得第一哦!”
“知道啦!”
张挽又推了他一下,任飞这才不舍的离去。
陈深震惊地看着二人,精神恍惚,为何他们看起来如此……
还没待他深思,张挽便扯着他跑向湖边,“表兄,我们离得近些,不然看不清。”
可到了湖边,才发现只能看到一段距离,张挽抬头看向陈宣帝的位置,眼珠一转,也拽着陈深登上旁边一座临水楼台。
居高临下,赛程一览无余,张挽满意地笑了。
陈深瞧着表弟开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也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