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挽:“只是这算是我的商股,若胭脂大卖,娘子得分我四成。”
“做梦。”蓝岚轻斥,这么多年行商,只有她占别人便宜,何曾给别人让利半分。
“娘子别急,不如您照着方子制出胭脂,再做决定不迟。”
张挽朝伙计要了笔墨,将方子以及制法写了下来。
蓝岚刚要伸手去接,却被张挽避开。
“娘子,我也不是傻子,这方子自然不能这么给你,咱们得先签订契书。”
蓝岚眯了眯眼睛,这小子精明过了头,见他如此笃定,倒也被勾起了几分好奇。
商人逐利,任何机会都不能轻易放过。
“郎君随我移步内室。”
到了里间,她也不在装柔弱,貌美的姿容露出几分商人的圆滑狡黠。
“郎君想要怎么签?”
张挽轻笑,“娘子用此法制出胭脂,若是卖出去,扣除相应成本还有盈利,便分我四成;若是没有盈利或是卖不出去,这方子就当是我免费赠予娘子的。”
“哦?不怕我作假?”
蓝岚挑眉,商人的账本颇多讲究,要有盈利便有盈利,要亏钱也能亏钱。
张挽摇头,“娘子,我手里的好方子不止这一个,诚信点接下来才好合作,不是吗?”
蓝岚皱眉,这契书对她基本无风险,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那就这么定了。”
张挽将方子递给她。
蓝岚接过大致扫了一眼,眸光一亮,她怎的就没想到往胭脂里面加上金箔?
不仅如此,有了此法,不止金箔,还可根据贵客需求,定制专属胭脂。
蓝岚激动的看着张挽,“郎君此法甚妙,今日您在店里挑下的东西记在我账上,就当是送您的见面礼,以后再有好东西,第一个可要想到我呀。”
见她能屈能伸,张挽知道这次投资没有投错,“却之不恭,那就多谢娘子了。”
生意谈妥,张挽领着阿月出了朱颜阁。
一会功夫,找到了挣钱的门路不说,还白拿了这么多礼品,阿月瞧着自家主子的目光更加炽热。
朱颜阁雅间,一个美貌贵气的女娘视线紧紧跟着那一道背影,直至那人消失,她的心魂似乎也跟着离去。
“公主。”
香墨轻声唤着,目光满是担忧,两年过去了,公主仍旧情难忘,那人一出现,她的心便巴巴跟过去。
陈宣回过神来,樱唇划过一丝苦笑,许久未见,张挽似乎变得愈发英武俊朗。
她都有些嫉妒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侍女了。
“走吧。”
香墨一愣,“不等沈郎君了吗?”
陈宣摇摇头,晃得步摇“丁铃”作响,“本宫累了,回宫。”
张挽回府备齐了礼,第二日便着急忙慌去拜访姑姑。
张丽华自打知道她要来,早早派绿双等在前厅,张挽一到,就被人接进了暖阁。
掀帘而入,青铜花鸟纹熏笼摆在屏风外,袅袅升腾起暖气,寒冬腊月时节,张挽后背竟起了薄汗。
“阿挽,”张丽华起身相迎,美眸氤氲着水汽,欲语还休。
“路上有没有冻着?快来暖暖。”
张挽褪去大氅,本想牵住那双柔荑,却见几个婢女不住朝她看,连忙忍住。
两年时间她已长成,外人来看,已是可婚配成家的男子,不能在像之前那般没规矩。
她拱手见礼,“姑姑,我好着呢。”
张丽华明白她的顾虑,朝绿双看了一眼,不一会儿,屋里只剩下她们姑侄二人。
“阿挽,你瘦了,也黑了,军中磨砺,哪是你能呆的地方,真是苦了你了。”说着,张丽华掩袖哽咽,眼泪如珍珠般滚落。
“有时做梦,见你满身是血,便生怕你回不来。阿挽,日后行事,你可不能如此莽撞,害我担心。”
张挽见她眉宇具是担忧之色,连忙抱住她的胳膊轻声哄着,“姑姑,我知道了,日后不会了,上次还把太子姑父牵扯进来,你莫要怪我。”
张丽华擦着眼泪,失笑道,“我怪你做甚?”
张挽噎住,陈叔宝也算是姑姑的夫君,古语有云,夫为妻纲,怪她也算情理之中。
张丽华轻拍她的脑袋,无奈摇头,“殿下冷眼旁观,甚至放任江总害你,你将他拉入局中,只为自保,这无可厚非,我怪你做甚。”
“至于我,你不必担心,我与殿下夫妻一场,这点风浪,还是能应付的。”
闻言,张挽轻舒一口气,心中那一点疑虑消失殆尽。
她可不想和疼爱自己的姑姑生了龃龉。
“姑姑真好!”张挽献宝似的掏出怀中的珠钗,“我给姑姑戴上。”
时光流逝,张丽华容色不减,反而将岁月揉碎在血肉中,美得愈发浓烈。
张挽呆呆地瞧着,突然觉得那明晃晃的珠钗黯然失色,“姑姑真美。”
张丽华抿唇一笑,正欲揶揄几句,就见绿双笑着禀告,陈深殿下来了。
陈深三步并两步掀帘进屋,乍一见到张挽身体不受控制地愣住,渐渐地,失神的眸子被喜悦填满,连带着唇角也弯了起来。
“表弟,你终于平安回来了。”
“表兄安好。”张挽歪头瞧他,许久未见,表兄生得愈发芝兰玉树,俊美无双。
陈深专注地看她,神色欣慰,胸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凝成一句,“回来就好。”
“好了。”张丽华看向他们二人,噗嗤一笑,“两头呆鹅,等会就在这用膳吧。”
张挽抿唇,摇摇头,“姑姑,太子姑父可在府中,按理说我该去拜访一二。”
张丽华皱眉,如今阿挽被封为太子太傅,以后少不得和太子共事,因前事隔阂,确实该去拜访。
“太子今日休沐,正在府中书房,阿挽自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