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阵外突然传来破空之声,十二支羽箭如流星般穿透黑袍术士的咽喉。黑袍术士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纷纷倒地,化作一滩血水。青萝的墓碑轰然倒塌,烟尘弥漫中,走出一个佝偻的老太监。晴月定睛一看,竟然是当年林昭仪的贴身内侍!他手中的龙头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随着他的动作,梅树下的冻土应声开裂,露出一座白玉雕成的往生台。往生台上并置两具水晶棺,左侧躺着与晴月容貌相同的女子,那正是她的孪生姐妹。右侧空棺内铺满褪色平安符,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老太监的嗓音如锈刀刮骨般沙哑:“双生子祭阵,往生咒逆。请长公主归位。”
晴月只觉腕间狼毒突然逆流,黑血在雪地上绘出繁复图腾。赵铎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举起青铜剑,毫不犹豫地刺入晴月的心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往生台迸发刺目白光,那光芒如太阳般耀眼,照亮了整个冷宫。无数冤魂从地底涌出,它们张牙舞爪,疯狂地啃噬着黑袍术士的血肉。老太监在这一片混乱与惨叫中灰飞烟灭,白玉台面显现出血色谶语:“双生归位日,梅雪覆紫宸。” 水晶棺中的林昭仪尸体突然坐起,脖颈处的缝合线寸寸断裂,露出内里藏着的传国玉玺。玺底阴刻的 “受命于天”,竟与晴月胎记形状重合。
当玄甲军冲入阵中时,只见赵铎的剑贯穿晴月心口,而她的匕首正插在他喉间。两人僵立的尸身上,翡翠长命锁与螭龙玉佩同时碎裂。狂风卷着红梅掠过宫阙,冷宫柏树在轰鸣中倾倒,树根缠绕的鎏金棺椁轰然开启 —— 永昌帝的遗诏随风展开,露出朱批:“朕之双生子,毁于萧氏巫蛊,特令后世帝王屠尽萧氏血脉。” 诏书末端盖着的,竟是晴月生母的指印。
三年后,江南某处尼庵。冬日的暖阳洒在小院里,给这宁静的地方添了几分温暖。戴帷帽的女子正在煎药,她动作娴熟,神情专注。微风轻轻拂过,她腕间的疤痕隐约可见螭龙纹路。小沙弥捧着木鱼,蹦蹦跳跳地跑来:“住持,有位将军说寻人。” 她闻言,缓缓抬头望去,只见山门外玄甲旌旗猎猎,马背上的青年将领取下青铜面甲,心口胎记赤红如血 —— 与当年水晶棺中林昭仪颈间朱砂痣一模一样。煎药的陶罐突然炸裂,药汁在雪地上泼出卦象:坎上离下,未济。
是夜,京城突降暴雪。那雪下得异常猛烈,仿佛要将整个京城掩埋。冷宫遗址的梅树在雷火中重生,花开时蕊带金粉,那暗香悠悠飘过九重宫阙。新登基的幼帝在梦中惊醒,他大汗淋漓,惊恐地说看见两个红衣女子站在梅树下,往他嘴里塞了颗浸血的东珠。而千里之外的漠北战场,赵家军的旗帜突然换成双螭纹,领兵的少年将军心口玉佩,与二十年前沉入黄河的传国玉玺严丝合缝。雪地上,往生灯的灰烬随风聚成卦辞:双生劫尽日,梅雪覆江山。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又仿佛是命运的轮回,那隐藏在历史深处的秘密,似乎仍未完全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