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舟向北飞驰,迎面来的风也渐带凉意,城池草木皆成倒影留在身后,唯夜幕上的星河缀在上面,不远不近,永远触摸不到。
昭长璃出了房门看到的就是,靠坐在舟头边上的暮悬玲。
昭长璃拿出一件披风走过去披在暮悬玲身上:“暮姐姐。”
暮悬玲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长璃,坐。”
昭长璃坐在暮悬玲身边,暮悬玲看着星河:“在暗域抬头见到的都是红月红霞,人族的这轮圆月真是怎么看都不嫌多。”
昭长璃看着含笑的暮悬玲:“对了,暮姐姐,阿宝呢?”
暮悬玲拍了拍袋子:“阿宝胆小,看到我们在天上又躲了起来,真是不知道这小破胆居然还想跟着我们。”
阿宝翁声:“我想要学本事找爹爹。”
暮悬玲:“你都没见过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大的感情。”
阿宝抗议:“爹爹就是爹爹,没见过也是爹爹!”
昭长璃隔着袋子点了点阿宝:“阿宝还小,乌鸟私情是正常的。”
“昭姑娘,暮姑娘。”
俩人闻声回头就看到南胥月。
昭长璃:“南公子也来赏景吗?”
南胥月:“这样的圆月少见,错过可惜,所以再三思虑就决定出来看看,见到两位姑娘,我便知我的决定是对的,人生能有几时这样赏此景的时候。”
昭长璃:“有景无酒,太可惜了些。”
南胥月打开折扇:“酒没有,茶水倒是有。”
说着挥扇,一桌茶水点心便出现在甲板上。
昭长璃激动:“出门旅行必备南公子!”
南胥月被昭长璃的惊到,收起扇子,挡在唇边,嘴角微微上扬。
暮悬玲喝了一杯茶:“我还没去过拥雪城,想必会很有意思。”
昭长璃摇了下头:“应该说,有暮姐姐在,每个地方才有意思。”
暮悬玲:“所以,你们也觉得谢雪臣无趣?”
昭长璃低下眼眸:“修道之路,何其远兮,静心守身,他承载了师傅他们所有的期望背负很多责任,并不是师兄想无趣。”
南胥月:“天生十窍者,背负的东西很多,被期待很多,甚至有些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这世人所敬爱的,是这个人,还是这个人身上可以守护世间的力量。”
昭长璃看着南胥月,眼前的人一身淡然,像天边的云一样抓不住,他也曾是天生十窍者,何等意气风发。
暮悬玲:“南庄主是说谢雪臣,还是在说你自己?毕竟南庄主,曾经也是天生十窍的人。”
南胥月笑来一声,平静:“刚刚暮姑娘也说了,那只是曾经,如今我三窍尽毁,也只是个会回符的普通人摆了。”
昭长璃听到南胥月自贬的话,心中突然就升起了无名火,没有再开口,只是起身回了房间。
南胥月看着昭长璃的背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摸了摸扇子。
暮悬玲疑惑的看着昭长璃:“长璃?”看向南胥月:“她怎么了?”
南胥月:“许是生我的气了。”
谢雪臣拉开门就看到甲板上说话的俩人,一股莫名的情绪浮现,转头就要回去。
暮悬玲眼尖的看到谢雪臣出声喊住。
甲板船尾,昭长璃坐在栏杆上,手中转着骨笛,侧头看着空中一闪一闪的星辰。
南胥月走到昭长璃身后,在想如何开口。
昭长璃知道是南胥月,没有回头,只是很轻声:“为什么要将自己看的那么低。”
南胥月张了张嘴,还没出声,就听昭长璃:“三窍被毁还能杀出一条新路,以法阵第一人重新立于顶峰,没必要看轻自己,又不是活不起,只要有机会,就定能凤凰涅槃,重站梧桐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