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白玉姮睁开一双清凌凌的眼,调整了会儿躺姿,瞥了眼随风飘起一点的车帘,见无人在意车内,遂念动咒语,用蝉同他们传音。
“我现在没事。”
“从我们船的位置出发,大概是在东南的方位,有座玲珑小岛,矮山居多,我猜他们的据点应该藏在地下。”
“方才见到那位传说中的祭司,美髯丰泽,长眉浓目,额间有一点豆大的黑痣,面凶冷然……”
白玉姮絮絮叨叨地跟船上的三人交流信息,岑楹积极回应她,就连话少的李天阔也不时地同她说话,但另一个人却是半句话没回应。
白玉姮此时后知后觉此人可能生着闷气。
一时汗颜,不知该如何哄,轻叹一口气,想道等回去了再与他道歉。
确实是她鲁莽专断了。
白玉姮自我反思。
不过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当时事态紧急,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这个,深入敌营,再与她们瓮中抓鳖,里应外合。
又将岛上人计划运走他们的时辰与运送地点说了后,慢悠悠行驶的车辆一停,白玉姮中断了传音。
白玉姮闭眼,耳朵听着声响,能感受到他们从岛外进入了洞穴之中,说话都有回声。
马车缓慢,直到停到某处,那些人抬来担架将他们放在上面,一边喊道:“动作都轻柔些,别伤了皮,不然老大饶不了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也晓得这批货的重要,自然会加倍小心。”
吵吵闹闹的说话间,白玉姮感受到他们走在九曲连环的通道,路面逼仄,连在前面拉着车的车夫喘气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又行过一段路,几道吵吵嚷嚷的声音在洞穴内回响。
那几人上去呵斥:“又在吵什么呢!?”
“天天吵夜夜吵,再吵吵今日的晚膳就都别想吃了!”
洞内安静一瞬。
“老大,是那个小子想溜走,结果被我们发现了!”
胖子闻言目光都冷厉不少,原本看着慈善的面容变得扭曲邪恶:“哪个混小子如此胆大!?”
守卫的人一指。
胖子一怒:“又是你这个小子!”
“来人,将他带下去,让他泡泡澡!”
“放开我放开我!”
假寐的白玉姮听到声音猛然一睁,转头看向被人挟持的、多日未见的崔明璨。
白玉姮心念一转,想了个法子。
被束缚的手在身后掐诀,那高大的人偶发出痛苦的哀鸣。
登时吸引了不少的注意,那些人都看了过来,就站在旁边的男子惊呼道:“老大!这人要死了!”
涔涔的鲜血流了满车,垂延至地上,令人心惊。
等到众人都进入幻觉后,白玉姮又令那人偶翻身倒地,磕出一道极长、极深的伤,这时众人一声惊喊,手忙脚乱地将人偶扶好,又乱成一锅粥,叫人去请大夫。
被忽视的崔明璨被重新关了起来,连带着他们几个新抓回来的。
众人急急忙忙照顾那个受伤的人偶,都在祈祷他没出事,若是出了事,那祭司不得杀了他们!?
乱糟糟的场面看得人发笑,白玉姮被安置在一个牢笼里,像鸟笼一样的地方,可以防止他们撞壁自残。
受伤的人偶被放置在石板上,匆匆赶来的大夫拨开众人,仔细检查伤势,额间细汗涔涔。
“老王,这人伤怎么样了!?可有治愈的可能?”胖子现在也是心急如焚,方才才跟徐华继保证绝对不会出事,这才分开多久,这人就奄奄一息,还磕出一道可怖的疤,想必也不能要了。
胖子既忧心又害怕,在老王身边絮絮叨叨。
王大夫睨他一眼:“安静。”
胖子瞬间噤声。
王大夫拧眉,将面前的人的衣衫全褪了,仔细检查那伤处,好不容易将血止住了,却发现掌心下的人根本没有脉搏了!
他猛然一惊,手下一顿,眼眸圆睁:“这这这……”
“这什么?”
胖子本就急得团团转,这下就连王大夫也露出惊恐说不出话的样子,心下更是一沉,右眼皮一直跳,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就在下一刻,守在另一边的人也在喊道:“老大!这两个人也吐血了!”
胖子眼皮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