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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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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白雁一点都没留力,也不在乎自己摔得疼不疼,他和他拉住的那个人一同滚到地上摔得七荤八素,才后知后觉发现,对方好像有一双熟悉的眼睛。

墨翊侧着身,眉梢因为疼痛皱起来,困惑地正试图解救他被洪白雁压住的头发。

洪白雁宕机的大脑这才从紧急状态中缓慢抽离,开始运算现在的情况——首先,他意识到,墨翊并不是要跳楼。

第一次见面墨翊就毫发无伤从三楼跳下来炫耀羽毛,和他们飞不出校园的鹅不同,墨翊这么热衷于飞翔,大概率是某种来去自由的飞禽,理科大楼的高度对他来说也必不在话下。

考虑到“天台怨灵”出现的频率,可能在这么高的地方眺望,对墨翊来说只是一种解压的方式而已。

而他们现在正因为这个误会,尴尬地在天台地板上滚作一团。

洪白雁被烫到了一样松开捏住墨翊手腕的手,他手劲大,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圈红痕,洪白雁又心虚地给他揉了揉。

尴尬归尴尬,洪白雁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倘若这里是除了墨翊外的任何一个人,他都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忽视而后悔很久。

因此他只是把墨翊纠缠在自己身上的头发拆下来,小声地问:“你没摔疼吧?”

妖的□□强度没那么容易被普通地板伤到,墨翊都懒得检查一下自己,直接按住洪白雁的手腕:“我没事,你怎么了?”

和洪白雁六亲不认的擒拿手不同,墨翊的指尖一下一下从皮肤上蹭过,实行温和而直白的安抚,在微凉的晚风中显得滚烫。

墨翊不善言辞,但对亲近的人的情绪很敏感,譬如现在他就能感觉到,洪白雁大半夜在理科大楼上抓人,绝不是因为责任感或突发奇想。

“你怎么了,”他温声重复,“愿意告诉我吗?”

但凡这里是墨翊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洪白雁可能都会把因由埋在心里。

可只有墨翊不一样。

墨翊和他的过去无关,墨翊能理解当一只动物的感受,墨翊和他都只能把不可对人言的一切倾诉给对方……

他和墨翊之间的信任甚至无关他们之间的关系亲疏,只是因为他们只有彼此可信任。

月光皎皎,他们在无人的天台席地而坐。

“你刚才为什么要坐在那里?”洪白雁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长期谈话的心理准备。

“我最近心里有点乱。”墨翊低声道,他们的脚挨得很近,于是墨翊只注视着自己的脚,“有一些……自己没有理清楚的情感。”

在那次小组会议之后,他总是想起自己的父母,尝试和妹妹修复关系无果,又在看那部名为《殉情》的电影的时候,反复开始念叨那个陈年旧疴的问题。

他的父亲为什么要殉情?

墨翊不懂,他是真的不明白,黑天鹅的一生不过二十多年,人类的视角看起来是那么短暂。从妖的视角看来,人类不到百年的生命又更加短暂。

他的父亲,灵智都未开,终身飞不起来,只能在那个湖上盘桓,他能存活的每一天不都应该无比珍贵吗?

为什么会选择放弃呢?

墨翊开灵智五年,一直没想到过答案,可亲眼所见的死亡又一直烙印在他身上,于是他开始迷茫。

“我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喜欢来这里坐着。”墨翊轻声说,夜风把他的声音带走,“有时候下面的保安醒着,我就从其他地方飞上来。”

“这是整个西河湿地大学最高的地方,我在这里有近似于飞翔的错觉,却也能够用人类的大脑去思考一些事情,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想不明白……但我喜欢这样做。”

洪白雁站了起来,有点好奇地朝栏杆外探了个头,刚瞥一眼就被惊人的高度镇住,手指紧紧扣住栏杆。

只看了脚底的夜色一眼,他好像就已经在无止境地坠落,远处零散的路灯光点无限放大,等待着用无形的光线接住他的瞬间。

眼前忽的一黑,墨翊温暖的手指遮住他的眼睛,暗肉色的视线里遗落黑色的缝隙。

“你在害怕。”墨翊实事求是地说,“我怎么样了并不重要,毕竟我非常经常被这些多余的情绪困扰。”

“你也是鸟类吧,这点高度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你怎么会怕成这样?”

还是不太会说话,洪白雁无声地扯了一下嘴角,却生不起怪他的心思。

洪白雁抓住他的手,却没把它们拉下来,他站在最摇摇欲坠的高楼顶,面朝无声的晴朗夜色,享受着遮住眼睛的温度。

好像只要看不见,他就是安全的,就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身后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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