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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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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翊其实没有刻意去选电影,而是情到深处从牛郎织女看到白蛇传,三天看了四五部人和妖、人和神仙、妖和妖、人和鬼殊途的电影妄图说服自己,在小组作业前夕才从恋爱脑里面抠出一个缝来留给作业。他自知自己选题不那么严谨,很心虚地低下了头。

“洪白雁的,如果你是只鹅我会给很高的分数,”葛素茵揉揉眉心,“但我们这个课再怎么样也是人本位……”

洪白雁面露喜色:“谢谢昂。”

葛素茵费解地盯了他一眼:“有没有可能我没有在夸你……算了。”

她最后转向齐颂,语气都变得沉重:“至于你的,虽然确实人和人的品味可能有差异,虽然电影评分确实不是评价电影的唯一标准……”

“但是是谁教你在比较人和鲨鱼武力的时候参考《鲨卷风》1-6的?”

葛素茵顿了顿,头一次感受到语言的匮乏:“这对吗?这合理吗?不是……这正常吗?”

齐颂:“……其实我还参考了夺命1-6头鲨系列。”

葛素茵:“……求求你别说了。”

最后,不负众望地,这次小组作业的重点回到了葛素茵身上,她选了一部冷门的小众文艺片《殉情》,讲述了一位鳏夫在失去妻子之后隐居到山林之中,和一对繁殖期的犀鸟夫妇成为邻居的故事。

葛素茵的声音平缓,配合着她自己做的剪辑,将故事讲得温柔而绵长。

繁殖期的雌犀鸟将自己封在树洞里,接下来的半年内一切吃喝都由雄犀鸟给她带来,而观察他们的鳏夫在每一个夜晚凝视犀鸟飞回的身影,一点点把自己从解离的自我防御状态中抽离开来,意识到并接受妻子的死亡。

从前期痛苦的情感爆发到后来缓慢的自我疗愈,他在犀鸟的身上寻找到了某种永恒,足够对抗自己受过的伤痛。

在鳏夫开始给亡妻写信的两周后,雄犀鸟因为掠食者的袭击再也没有回来。

人类停留在树洞外,他听见里面的哀鸣,再度回顾了一遍生命的陨落。

最后他砸开了犀鸟们自己封上的树洞,还妻子以自由,就像是给自己一个解脱,可这不通人性的动物飞上高空,一圈一圈地盘旋,她将终身不接受其他雄性的食物,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影片的最后,人类背对着夕阳走进山林,犀鸟在空中盘旋,电影没有明确交代,但是片名暗示了他们的结局。

“教授上节课说,”葛素茵平淡地把故事讲完,“影视作品中的动物形象有时候会被人类用以表达‘自毁’,我认为这部片子就是一个很好的写照,主角将自己的‘情感’附加在犀鸟身上,用以合理化自己的结局。”

“我想把我们小组的专题定为‘情感与自毁’,在这部电影的基础上发散,具体的导向我还会再去问问教授。”葛素茵坦诚地告诉了他们自己和导师套瓷的需求。

三名小组作业苦手对当挂件毫无怨言,但基本的工作分配还是要做,葛素茵尊重了齐颂鬼斧神工的脑回路和广泛的阅片量,将拓展思维这部分交给了他。

洪白雁看了一眼墨翊,想捡他剩下的做,墨翊的脸色却苍白得有些异常,声音也好像压抑着什么:“我想做……动物习性和影片内容的对比,既然要考虑兽性,那么肯定要考虑文艺作品内外的区别……对吧?”

墨翊沉默了一会儿,眼睫如在寒风中战栗的蝴蝶,才说下去:“其实我想,对于动物来说,可能比起情感或者理性,更多的是选择。”

理性是复杂的衡量,情感是幽微的累积,选择则只是选择。

“某一瞬间,某一片晨光下。”墨翊仰起分明的下颌线,将喉咙裸露在外,他似乎以电影里谁的视角在说话,声音像咏叹调,眼神却很珍重地落在洪白雁的眉眼上。

“我选择为你而死,这就是我的永恒了。”

“你还好吗?”会议结束后,洪白雁留下来,多问了墨翊一句。

他们总是比较容易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异常,洪白雁清楚,就像他读《尼尔斯骑鹅记》不可避免地感觉背上一重,墨翊对《殉情》的共情也一定不止是无谓的伤春悲秋。

“嗯,”墨翊顿了顿,和他摊牌的想法刚从脑子里掠过就飞速被抛弃,他选择了目前最安全的说辞,“工作那边……有一点事情,最近可能心情不是很好,让你担心了,抱歉。”

洪白雁识趣地止步于此,事到如今,他自认还是无法毫不顾虑对方在妖界的身份,也不敢要求墨翊全盘接受自己,只好把彼此的原型紧紧捂住。

“那等你有空了,”他绞尽脑汁,“我再请你吃饭吧。”

《殉情》里说,确认彼此为此生唯一的伴侣之前,犀鸟们会互相喂食,磨合到完全了解对方。

洪白雁觉得,他们都更适合这样的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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