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的糟糕酒量,在婚礼那天,她也是见识过的。
只是徐有理这老畜生,今天就是奔着让他们俩都喝醉的目的来的,真是往死里劝酒。
这小蔡也是神了,真是千杯不倒,喝得又凶又猛,光他们三个人就喝了两斤多白酒,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小蔡揽下的,和她稚嫩清秀的外表不同,就喝酒这一块,那可真是女中豪杰。
酒过三巡,苏筱凡已经去卫生间吐了两回了,还好她除了一开始的那三杯,后来就没怎么喝过酒了。
只是哪怕加了水稀释,这高粱酒的纯度也还是高。
她强撑着昏昏沉沉的意识,机械般地敬酒,喝酒,说着语无伦次的客气话。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些应酬,什么狗屁酒桌文化,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不得已被同化。
好在今晚这顿饭,倒是真把徐有理吃满意了,破天荒的,他主动提起了公事。
“小苏啊,你们今天表现不错,今个儿我心情也好,我猜你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你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不必再跟我卖关子绕圈子的了。”
苏筱凡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神,她清了清嗓子,试图将混沌的意识抓回来,组织语言道:“是这样的徐长老,我希望这次下单的产品你们能同意让我延期付款。”
没等徐有理开口,宋秘书插嘴道:“你这次下的订单产量可不少啊,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苏筱凡坦承道:“是,资金周转出了些状况,但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很快就能解决,只是希望可以争取到年后进行分期付款,可以吗?”
“是吗?我可听说你最大的投资人决定撤资了啊,你确定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找不到新的投资人,你这个小品牌的前景可不容乐观哟。”徐有理眯着眼睛,显然早已洞悉一切,他老神在在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小苏啊,不如我给你一个选择,我来当你新的投资人,如何?”
徐有理的提议顿时让苏筱凡的酒意醒了大半,却也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唷,承蒙徐长老抬爱,您若是愿意继续投资我们品牌,那自然是感激不尽,只是……”她转折道:“我这庙小,盈利方面怕是上不了台面呢,这是大事儿,您看咱是不是还得从长计议。”
徐有理的野心真是明目张胆,嚣张得她一眼都能看出来,是觉得他们这一行方便洗钱吧,她名下的产业除了香氛品牌外,还时不时会量产一些工艺品用以慈善拍卖捐赠,虽不像名人画像那样容易操作,倒不失为另一种洗白的好法子。
苏筱凡不愿意将自己的梦想和多年付出的努力沦为资本博弈的牺牲品,自然是不可能同意徐有理的提议的,只是不能直接拒绝拂了对方面子。
“瞧你说的,我向来是很佩服你这种热血奋斗的小年轻人的,怎么?嫌弃我这老爷子了,看不上我的钱是吧?”
此言一出,倒让苏筱凡的拒绝下不来地了。
就在苏筱凡左右为难之际,先前一直保持沉默的楚焰开口了:“徐长老,家妻小本生意,闹着玩的罢了。对此我有个更好的建议,不知您愿不愿意多听小辈一句?”
徐有理余光瞄到楚焰,他面色稀松如常,毫无醉意,显然是在场除了徐有理之外最清醒的一个人了。
苏筱凡顺着徐有理的目光过到了身旁的楚焰,一整场酒席中,他始终保持低调,此时开口,无疑成了全场焦点。
“哦?”这戛然而止的话头明显勾起了老头子的好奇心,“说来听听。”
“长老是个有远见的生意人,家妻的小产业长老要是掺和进来,那必然是赚不了多少的,但我明白,长老是把筱凡当晚辈来疼,出于仗义愿意伸出援手。这一点我代筱凡谢谢您,说白了,要不是她执意逞强,不愿意同我开口要钱,为了她的自尊心,我才放任她今天到您跟前来试试的。我听说长老的生意不仅做到了东南亚,还是当地的翘楚,晚辈很是佩服。我还听说,您最近对娱乐行业也很有投资兴趣,长老要是乐意给晚辈一个面子,晚辈愿意替长老引荐一些懂这些门道的生意人,如何?”
这个提议明显将在场除了苏筱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尤其一旁的小蔡,看起来比徐有理更兴奋,许是趁着醉意,她手舞足蹈起来,对着徐有理疯狂撒娇,“长老,那你之前答应人家的,让人家当明星,是不是有戏了!”
徐有理安抚着兴奋的小蔡,拍了拍她的手臂,“稍安勿躁,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我就知道长老最疼人家啦!”说罢,小蔡不顾众人的目光,对着徐有理褶皱的脸就是吧唧一口。
苏筱凡见状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佯装咳嗽,实则是在努力克服心中的不适。
她向楚焰投去感激的目光。
只是这样一来,事情又回到了毫无进展的起点。
楚焰察觉到了她的失落,只是对她柔和地笑了笑,那笑仿佛在说,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随手将手腕上戴着那只价值百万的名表脱下,将它放在餐桌的转盘上,慢慢将它转到了徐有理和小蔡的面前。
“这是晚辈的诚意,希望长老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