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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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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煦将祝颂安轻放进副驾驶,迅速从储物箱里取出一张新的阻隔贴,轻轻覆盖在自己原先那张带有咬痕的阻隔贴上。

跑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陈时煦将祝颂安受伤的情况详细告知了时今禾。蓝牙耳机里传来时今禾的叹息:“带他回来吧,我让医疗队候着。”

陈时煦的超跑在街道上快速行驶,引起了后方车辆的连续鸣笛。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又歪头看了看祝颂安。

祝颂安蜷缩在真皮座椅里,濡湿的睫毛簌簌颤动,攥着手机的指节泛起青白——屏幕在幽闭空间里明明灭灭,刺目的“妈妈”二字犹如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陈时煦没有接听,他不想祝颂安回家,而自己又无法独自处理这一切。

抵达天璟苑时,门口早已严阵以待。四名医护人员迅速围了上来,动作利落地将祝颂安从车上抬出,安置在担架上,快步推进别墅。

陈时煦倚在客房外的浮雕立柱上,目光透过鎏金门缝,注视着医护人员剪开祝颂安的衣服,用酒精棉和镊子仔细处理伤口。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令人窒息。

突然,客厅里响起一阵刺耳的手机震动声。时今禾拿起桌上的手机,目光扫过屏幕,抬头看向楼梯方向:“时煦,有电话。”

陈时煦缓缓走下楼梯,脸上带着罕见的疲惫与无措。他的衬衫下摆染着血迹,颈间的阻隔贴显得格外突兀。他走到时今禾面前,声音低哑:“妈,帮帮我。”

时今禾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按下通话键。她微微仰起脖颈,姿态优雅而从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好,我是时今禾,理事长的妻子。”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紧接着是一阵压抑的抽泣:“颂安呢?”

时今禾的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坚定:“我帮他安排了医生,等他好了,他愿意回去自然会回去。”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后传来颤抖的声音:“谢谢您,夫人。”

挂断电话后,时今禾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未接来电的数量定格在23通。她将手机递还给陈时煦,目光落在他颈后的阻隔贴上。

水晶吊灯的光影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时今禾走上前,陈时煦乖顺地低下头。她抬手抚过阻隔贴的边缘,轻轻揭开,狰狞的齿痕隐约可见。

“他标记你了?”时今禾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眶泛红,“可你们都是……”

“没有。”陈时煦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声音低弱,带着一丝示弱的意味:“妈,我腺体好疼。”

这时,楼上的医疗组长正好走下楼梯,手里拿着病历夹,语气平静:“病人除了外伤,身体没有大碍。可能遭受了刺激,现在有点低烧。”

时今禾收回手,目光依旧停留在陈时煦身上,“给时煦处理一下伤口。”她的眼神示意医疗组长,随即转身走向客厅,背影挺拔却透着一丝疲惫

陈纪淮最近政务缠身,晚上并没有回家。时今禾吩咐芳姐炖了一盅补汤,却并未多问,只是淡淡地交代陈时煦自行处理。

她的目光在陈时煦颈后那处若隐若现的咬痕上停留片刻,随即转身离去,裙摆扫过波斯地毯,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鸢尾花香。

陈时煦端着汤走进客房,轻轻合上门。房间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暖光洒在祝颂安苍白的脸上,映出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陈时煦快步走到床边,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俯身轻抚祝颂安的额头,指尖拨开他汗湿的额发,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颂安,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祝颂安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褐色的眸子空洞而无神,仿佛透过陈时煦望向某个遥远的虚空。

这与以往他专注思考时的空洞截然不同——那时的他,眼中虽无焦点,却能让人感受到他思维的活跃与深邃。

而此刻,他的目光虽落在陈时煦脸上,却仿佛穿透了他,灵魂游离在某个未知的深渊。

陈时煦心中一紧,俯身将祝颂安轻轻圈进怀里,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低哑而温柔:“颂安,看着我,好不好?”

他早已撕掉了颈后的阻隔贴,冷檀信息素缓缓释放,像是无形的安抚,试图将祝颂安从混沌中拉回。

祝颂安的指尖微微动了动,随后慢慢抬起手臂,吃力地环住陈时煦的腰。

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贴,唇与唇之间仅剩一指的距离。祝颂安像是本能般微微撅起嘴唇,想要亲吻陈时煦。

陈时煦眼神一暗,偏过头,祝颂安的唇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温热而柔软。

陈时煦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亲吻。

他稍稍拉开和祝颂安的距离,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颂安,先吃点东西,等下我陪你睡觉。”

祝颂安缓慢地眨了眨眼,像是用尽了力气去理解这句话,随后松开手,微微张开嘴,等待投喂。陈时煦端起汤碗,一勺一勺地喂他,动作轻柔而专注,生怕烫到他。

一碗汤见底,陈时煦用纸巾轻轻擦去祝颂安嘴角的汤渍,低声哄道:“你先躺下等我,我去洗个手。”

祝颂安顺从地躺下,目光依旧空洞,却安静地等待着。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没过多久,他的眼睛便缓缓闭上,呼吸逐渐平稳。

陈时煦洗完澡,打湿一条新毛巾,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祝颂安擦脸。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对方的脸颊,目光落在那些缠满纱布的手、腿和脚上,心疼得几乎窒息。

陈时煦低下头,隔着纱布轻轻吻了吻祝颂安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疼痛都吸走。

随后,他关掉了客房的灯,只留下一盏床头小灯,昏黄的光线洒在房间里,营造出一种宁静的氛围。陈时煦躺在了祝颂安的另一侧,轻轻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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