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赵初霁在,席间气氛其乐融融。很快,这场茶宴便到了结束之时。
贺言竹与众人道别后,独自一人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停下脚步,回过身去。
薛无妄正言笑晏晏地站在身后。
贺言竹:“有什么事吗?”
薛无妄朝他伸出手,手上鲜血淋漓正放着两个小球。
定睛一看,竟是两个眼球!
贺言竹心中一寒,遮掩住面上的厌恶,没有说话。
见他没反应,薛无妄似是不解,歪着头道:“送你的礼物,不喜欢吗?”
贺言竹嘴里吐出一字:“脏。”
薛无妄眉眼一舒,状似明白了什么,掌心中冒起一团火焰,将两个眼球烧成了飞灰,消失在空中。
他向前走了一步,“好吧,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贺言竹不动声色:“跟着我就是为了送这份礼物吗?”
薛无妄停顿了一下,兴味地看着他:“想正式跟你交个朋友,你方才不是说我眼熟吗,想来我们颇有缘分。”
贺言竹:“我有位师弟叫薛莫,长得和你有八九分相似,他还有把剑叫无妄,你说巧不巧了。”
“是吗,看来我和薛莫兄弟有些缘分。”薛无妄慢条斯理道:“他如今身在何处?或许我与他可以结识一番。”
贺言竹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薛莫那天离开后,便再也联系不上了,传音符也没动静。
“他暂时有事,无法前来。”
薛无妄可惜道:“那希望日后有机会相识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赵初霁时常把他们叫出来聚会,一来二去,贺言竹和薛无妄也接触的多了。
这天,游船上。
游船缓缓前行,几人站在船头,欣赏着不远处的秀丽山川。
船夫在船尾摇撸,水声哗啦中,有人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自上次茶宴一别,怎多日未见沈兄?”
其他人这才想起来,纷纷附和。
“是啊,他以前可从未缺席这么久。”
贺言竹余光瞥见薛无妄执着一把纸扇,悠悠地摇着,仿佛事不关己。
赵初霁这会开口了:“他啊,说是门派有急事,匆匆回去了。”
“他亲口跟你说的?”贺言竹问。
薛无妄摇着的纸扇一停,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那倒没有,他传信给我的。”赵初霁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看那字迹确实是他的。”
说完,他就跑去和别人坐在船头,假装垂钓去了。
贺言竹看向薛无妄。
薛无妄手中的折扇又摇起来了,风带起他的头发,勾唇笑得分外招人。
贺言竹道:“今日门派来信,我明天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薛无妄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突然,不远处的船只方向传来了几声尖叫,随后是“噗通”两声跳水声。
他们这一行人都是修士,连忙来到船舷边看过去。
只见一丈远的船只上,一支等人高的巨大芙蕖花缓缓盛开,本该是个美景,如果忽略它根部坠着的死人尸体的话。
看情况,芙蕖花是从根部那人的咽喉处破喉而出,鲜血洒满了船舱和船面,但那朵芙蕖却不沾鲜血,亭亭玉立。
在船尾处有一个少年满脸恐惧地看看水面,又回头看看那朵盛开的芙蕖花。应是害怕,但又不会浮水。
会浮水的另外两个少年已经在水中冲着他们这艘船直奔而来。
贺言竹几人正准备到那艘船上看看,谁料下一秒,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尸体,竟然支棱起四肢,冲船尾的少年狂奔而去。
这是极其令人恶心的画面,那个尸体的主人应该也是个少年,此刻喉咙破了个大洞长出了花,他的头向后弯折着,面上灰白,眼睛只剩眼白。
在座各位修士的眼里,眼前的一幕都令他们感到恶心想吐,别说船尾的那个少年了。
他瞪大了双眼,转身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水中。
芙蕖花却没有放过他,眼看着也要跳入水中,一柄长剑阻拦了它的去向。
它向后退了一步,花朵旁边是一支巨型莲蓬,开始朝外噗噗发射莲子。莲子击中长剑发出“铛铛”声响,可见莲子也不是日常所见的普通莲子。
贺言竹纵身一跃,飞到芙蕖花所在的船头,芙华剑“嗖”地飞回他手中。
他斜斜一挥,眨眼间,剑光大盛。
待光芒散尽,众人定睛一看,巨型芙蕖已被拦腰斩断。
花朵落地的瞬间,化作一股黑烟,消散在大家眼前,只留下一副可怖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