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卧涛山那边,坐镇后方的将领也对她咬牙切齿。
有人迷茫道:“将军死了,我们还要去攻打丰水县吗?”
当即有人讥讽:“打?拿什么来打?上万精锐都没了,靠后方这些征召而来的民夫?”
一黑壮汉子拍案喝道:“那又如何?难道将军的仇就不报了吗?尔等若是贪生怕死,大可龟缩在此,一群没卵的玩意。”
“你们不去,某去。”说着便起身要走。
一文士忙劝阻道:“黑虎将军稍安勿躁,将军的仇自然是要报的,可我们也不能鲁莽行事不是。如今精锐尽丧,光靠后方留守兵力,如何能与那妖女抗衡?”
“不过是平白葬送士卒的性命,且等我将此战详细上报给主公,由他来定夺。将军与主公叔侄情深,想来定会为将军讨一个公道。”
“哼,说来说去,还不是不敢去!”石黑虎不耐烦和他们这些人磨嘴皮子,当即手臂一挥将人甩开。
“黑虎将军且慢!”那文士急忙将人拉住。
对这文士黑石虎还是有些尊重的,不然刚那一下就能把他直接甩飞,于是按耐住性子道:“若柳先生还有什么话说?”
字若柳的吕勃叹口气道:“就算你想要为将军报仇,起码也得先把将军尸身要回来再说,那妖女向来喜欢将人挫骨扬灰,若是一把火……”
不等他说完,石黑虎就喝道:“她敢?!”
刚才讥讽的人又道:“尸首都在别人手里了,如何还不是那妖女一句话的事。”
“裴荣你找死!”石黑虎怒目圆睁。
裴荣梗着脖子道:“来啊,真当我怕你不成。”
眼看两人要打起来,吕勃当即大喝:“够了!将军刚刚身死,你们就要造反吗?当务之急,不是报仇,也不是退兵,而是谨守阵营,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静候主公决策。”
有人弱弱道:“可是将军所设营地防卫森严,不还是被那妖女偷袭成功,我等兵力分散,万一被逐个击破,又当如何是好?”
“是啊。”
“趁对方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利用水道快速撤退才是正理,到时我等四散,那妖女就算想追,也分不出身形来。”
“是极,是极。”
赞同撤退的大都是有身份的豪族子弟,他们大多是想来分一杯羹顺带积攒军功的,如今战事遭挫,损失惨重,便打起了退堂鼓。
有钱有权的,拼什么命啊。
“哈哈哈!”
石黑虎气极反笑:“一群无胆匪类,我石黑虎耻与尔等为伍!”
当即不顾吕勃挽留,大踏步走出营帐。
被讥讽的众人不由脸色涨红,不是羞的,是气的。
有人愤愤道:“不过是一个杀猪的,若非尉迟恭将军看重,如何能我等平起平坐?往日看在将军面子上,不与他计较,倒是纵得他越发蛮横了。”
“可不是,区区一个莽夫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吕勃怒道:“黑虎将军有再多不是,但只对将军忠心不二这一条,你们便不该这般辱他。”
然后也不跟众人商量,直接以后军总指挥命令道:“主公没回信之前,各部谨守阵营,不得撤退,都散了吧。”
碍于乌庭侯的威势,众人不敢反驳,不情不愿地各自回营。
待众人散去,吕勃不由长叹一声,到底还是他自己不够权威,不然他们断不敢这样放肆。
军情紧急,从这里送出,不到两天,便送到了乌庭侯尉迟胜手里。
“三叔!”
看完战报,尉迟胜痛不欲生。
他父亲早亡,从小到大多赖两位叔父照顾,尤其是他三叔尉迟恭,在他心里,和他父亲没什么分别。
“妖女,我誓要杀你,为我叔父报仇!”两行清泪落下,眼中却是透着浓浓恨意。
“来人,召集兵马,随我屠了丰水县,我要他们给我叔父陪葬。”
一个下属忙道:“主公三思啊。如今九州会盟在即,若大举进军丰水县,恐失先机啊。”
尉迟胜不听:“机会没了再找,我叔父的仇不能不报!”
“糊涂!”一声厉喝从门外传来,威严中透着哀痛。
胆敢这般训斥的,来人自然是尉迟胜的二叔,尉迟敬,他一来就将众人挥退。
尉迟胜没了顾忌,痛哭道:“二叔!三叔没了!”
尉迟敬叹道:“我知道了。”
尉迟胜自责道:“是我害了三叔,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