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顿时笑着七嘴八舌道:“一看你就没怎么抓过鱼,这下知道不能贪心了吧。”
“这鱼劲大着呢,你得等它蹦哒累了再去捞。”
“好在不是在水里,不然你人都得被掀翻咯。”
小年轻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也没想到这鱼这么难抓。”
另一边,有个瘦高个抓了条水蛇,还奇怪道:“这颜色怎么不一样?”
认出来的人顿时笑了:“你抓的是蛇,能一样吗?”
“啊?”
“啊!”
顿时手里的蛇甩得七八米远。
水蛇摔淤泥里,好半晌没缓过来,结果又来了一人掐住了它命运的脖颈。
识货的人两眼放光:“这可是好东西,怎么能乱扔。”
旁边人笑道:“放心,没毒的,吃起来还有嚼劲得很。”
瘦高个咽了咽唾沫,倒不是馋的,而是瘆的,把蛇塞嘴里什么的想想就可怕。
抓黄鳝还是仗着人多气壮,加上大伙言之凿凿说不会咬人,他才上的手。
看他脸色发白,一人安慰道:“没事的,最多被咬一口,不疼的。”
“……”
完全没安慰到好嘛!
瘦高个果断从心道:“我还是去抓鱼好了。”
半道见一条大黄鳝要蹿进草丛里,手比脑快,直接摁过去,结果被黄鳝一个回首咬了一口。
瘦高个欲哭无泪:“不是说不咬人吗?”
边的人不厚道笑了:“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呢。”
……
“快,往你那边跑了,快把它堵住。”
“欸,拉我一把,我这脚抬不动了。”
“哇,看这河蚌,比我拳头都大,里头不知道有没有珍珠。”
到处是丰收的喜悦。
见大人们在淤泥里玩得不亦乐乎,岸上看着的孩子们也蠢蠢欲动,可惜被看得紧紧的,只好充当小指挥给下面的笨大人指方向。
随着一筐筐鱼获送上岸,厨房里也忙碌起来。
今天不拘于厨房干活的人,基本有空的妇女都过来帮忙了。
考虑到鱼有鱼刺,加上大小不一不好分配,张青禾便将其统一处理,制成鱼丸。
妇女们忙得热火朝天,也聊得热火朝天。
“婶子,托您打听的事有信了吗?”圆脸妇女一边利落刮鱼鳞,一边面带讨好询问。
“咱家埂子可是您看着长大的,以后要有了孩子也得叫您一声叔奶奶,您可不能不管。”
年长的妇人叹气道:“早前我还能给你介绍几个,现在分田政策一出,难咯。”
一起干活的妇人附和道:“可不是,现在谁家有个女娃不是藏着掖着,哪还舍得嫁出去。”
“要我说啊,这女娃就不该分地。”
“二狗她娘你这话就不对了,啥叫女娃就不该分地,咱不也是女娃吗?”
二狗她娘辩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地我们哪里种得来,还是得男人干。”
有人不忿道:“咋,农忙的时候你不用下地?咱女娃怎么就干不来了。”
相识的人一眼看清二狗娘的心思:“你跟她说啥,她家全是儿子,可不是这么觉得吗?”
分田政策公布至今,基本大部分都知道了其中内容。尤其是妇女也能分田地,算是彻底引发了舆论。
这个世界的妇女们还没怎么受糟粕思想的迫害,但因生产力原因,也很难作为一个独立的主体存在。
三从四德虽没有提出,但也已是社会默认的共识。
张青禾想要打破这个规则,就必须让女子有独立的依仗,只有把握了一定的生产资料,才会拥有相应的社会地位。
当然,分田只是第一步。
具体分田数目的话,张青禾他们计算过,每人十亩地,正常年景没有乱收税的情况下,足以满足一个人的生存需求,勤快点的话日子能过得不错。
因此每人计划分十亩地,包括妇女。
不过还是有一定年龄要求的,起码实岁满三岁才能分,因为只有度过这个年龄阶段,孩子的存活率才有一定的保障。
原本还考量到十岁才分的,但这对家庭来说无疑是不小的负担,所以直接放宽到三岁,也能让孩子有更多的物质条件健康成长。
另外,女孩子还需要考虑嫁人之后田地的归属,张青禾的做法是将其与田地绑定。婚后如果娘家和夫家不在一个地方,那娘家这边的地就回收,夫家那边重新划十亩地。若是不幸和离,也是这样处理。
有十亩地在,不管怎样,都不至于走投无路。
田地改造完,是足够这样分的,甚至还有富余,这得感谢本地的地主豪强。
张青禾光是从他们那里就收上来了近十八万亩地,而全县只有近二十万亩地。
也就是说人均拥有土地不足一亩。
当时知道情况,都给张青禾整笑了。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原本有田地的农人,分到的田地也是人均十亩,不过相应的,自有土地每亩可免税一年。
张青禾都分地了,自不会再给钱补贴,这条件已经很优厚了。
至于军功授田,现在谈军功还言之尚早,不过也确实得早做准备。张青禾打算开发一片合适的地方,不分地,而是安排集体化生产,按军功对应分成。
同时作为移民中转站,将未来剩余人口吸收,再向外拓展安置。
土地是有限的,容纳的人口自然也是有限的,这些方面,也需要早做准备。
至于有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不满足于分到的田地,也可以自行开荒,都有对应的规章制度。
后续如果有疏漏的话,张青禾也会让人增改,基本政策不变的前提下,一些细节上的调整并不影响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