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你和我一样,也会和我走上相似的道路,可是现在看来,你终究和我不一样。”
牧水注视着她:“我从来都和你不一样,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
何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也是,我们是两个人,最多是有些相似罢了。”
牧水没说话了,他突然想到之前在人类那里了解到的说法——所谓幽灵,只是磁场的变化。
这让他有些分不清,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何清本人,还是被何清之年影响的磁场变化出来的呢?
何清之前设下的罗生门还停留在不远处。
牧水走进去,眨眼间又回到了房间里,在他走出门后,罗生门上下一闭,仿佛断头的斫台一般,关闭在虚空之上。
牧水在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云?
牧水一惊,一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的眼睛一下转化为全知之瞳,弥漫上银白的光辉,另一个世界在他眼前呈现出来。
只见蓝色的妖力在空中细细流淌,缕缕水汽顺着那些微薄的妖力流向云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
“云?”牧水的受放在那扇门的门把上,却迟迟不敢转动把手打开房间。
甚至也不敢用全知之眼看一眼里面的情况。
门那边没有回应,牧水咬咬牙,还是狠下心推开了门,房间里空无一人,一点活物存在的痕迹也无。
但是床头抽屉周围萦绕着的妖气浓度明显超过了一般范围。
牧水拉开抽屉,云的核心一下子显露出来。
“这是……”
深海底拉,内阁。
三寿独自走向自己在内阁的驻留处。
随着一声悠远的鲸鸣,中间派的安娜蹦蹦跳跳地来到三寿面前。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人类少年,耳朵上带着流苏耳坠,身着一袭旧式长袍,整个人身上铅华好像被洗净了似的。
他有一双奇异的眼睛,白色的瞳孔中完全倒映不出任何东西。
安娜的妖力环绕在人类少年身边,用她的天赋能力巨力保护他不受深海重压的影响,并为他留出呼吸的空间。
“下午好!三寿!”
安娜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安娜小姐。”
三寿先向安娜行了一礼,而后向安娜身后的人类少年弯下了腰,郑重地说:“下午好先知大人。”
“下午好,三寿。”
先知转了转他空无一物的眼眸,看向三寿:“一切都好,是吗?”
三寿行了一礼,重新直起了身子:“是的,一切都按既定的根轨迹进行着。”
先知依旧看着三寿,他并没有真的在看三寿,而是在看三寿背后的命轨。
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三寿,不要动摇啊。”
三寿低下了头,垂着眉眼不作声,静静听着那温和的声音。
“在逆境中前行,于极低谷中涅槃,这是每个大气运者必须要走的路。虽然我无法窥见大气运者的命途,这也是能够预见到的事实。”
“”……如今世界意识式微,难以引导现世的走向,能够干涉现世的,只剩下我们了,这也是我们蜘蛛存在的意义——编织命运的网,不是吗?
少年模样的先知笑了:“还记得你刚来时我说的话吗?三寿。”
三寿抬起那被岁月消磨过的脸,应道:“记得。天行有常,循道毋逆。”
三寿那见证过沧海桑田变迁的苍老双目中透着时光留下的厚重。
他看着先知,似乎有些无奈:“我明白了。”
三寿低下了头:“一切谨遵命运的旨意。”
先知露出微笑,伸手抵在三寿的前额:“谨遵命运的旨意。”
三寿活了很久,正是因为寿命太长,常常会有漫无目的的时候,以至于总是不由得相信命运这种东西。
因此他选择了先知,想跟着看看在大多数对命运无能为力者中间是否能有那么一两个意外,
这么多年来,三寿只见过灯塔做过一次改变命运的举动——他让牧水成为了如今的大气运者。
让他变成了这个世界上蜘蛛唯一无权干涉的人物。
此时,牧水正小心的从抽屉里托起云妖留下的核心,仔细观察着。
按一般情况讲,主人死去后,其核心便会犹如死物一般。
像现在这样自主行动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但历史上云妖的数量屈指可数,让牧水也不敢确定这是否属于云妖一族的正常现象。
他兀自研究了一会儿便放下,一点儿头绪也没有,毕竟他在这方面实在不太在行。
等什么时候去底拉找找思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