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脸色苍白。
而那个男人也就在牧水这片刻的愣神里跑了没影。
牧水咬咬牙,放弃追击,转而蹲下身察看贺时彰的状况。
这一看还真把牧水吓了一跳——贺时彰的气息杂乱异常,除了有像之前那个虫子一样恶心的气息外,还有数种来历不明的力量,像是把各种活泼的化学药品囫囵地塞进一个狭窄封闭的容器里。
它们正在贺时彰的身体里进行着可怕的反应。
贺时彰的生机因此被快速汲取。牧水深吸一口气,透明的结界随着牧水的手势展开,将这里的一切隔绝在外。
牧水不敢动贺时彰,只好就地坐下,尝试将那些暴动的力量分开。
妖力如流水般缓缓流入,却引发了那些疯狂力量的大肆反扑。
贺时彰的神色痛苦起来,嘴里发出几声无意识的痛呼。
牧水紧抿着唇,被暴乱的力量反噬了一下,受限的力量根本压制不住贺时彰体内的东西。
他收回妖力。不行,这样连那只最弱小的虫子都取不出来,普通人类的身体太脆弱,他不能赌。
怎么办,牧水有些焦躁,指头抵在唇边。
终于,他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直起身,摘下手套,掀开贺时彰的衣领,咬破自己的指尖。
银白的血液缓缓流出,牧水比着贺时彰心脏的位置,画下一个复杂的图案。
那图案刚一形成,就融进贺时彰的身体里消失不见,贺时彰的呻吟声小了些,状况稳定了下来。
牧水做完这一些,脸色有些苍白,额上覆上了一层薄汗。
他想的很简单,既然不能除掉,就只能暂时封印,自己的心头血画成的符咒怎么也比贺时彰脆弱的经脉坚固得多、
牧水扶着墙壁站起来,眼前有一点发黑,指尖的血已经止住了,但是损耗了心头血,身体多少有些不大舒服。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120”,告诉医生这里有人晕倒,报了具体的位置,就在这里守着贺时彰了。
等了一分钟,没料到碰见了一个认识的人。
“牧水?”来人询问似的开口。
牧水点点头应道:“南医生,好巧。”
南慎冲牧水笑笑,目光落在贺时彰身上:“贺先生这是?”
“啊,是这样,”牧水面不改色地开始扯谎,“我们一起走路的时候他忽然昏倒了。”
这个小巷偏僻得很,南慎真的是恰巧出现在这里的吗,牧水有些怀疑,低下头掩盖掉自己眼睛的疑虑。
牧水眨眨眼,等情绪变得正常起来才抬头,问南慎:“医生在这里干什么?”
南慎自若地回答:“这附近有家蛋黄酥很好吃,我来买一点,上班期间偷偷溜出来买东西吃可不能被同事看见,就想着来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了。”
说着他无奈的笑了一下,还抬了抬右手,给牧水看手上袋子里装着的蛋黄酥。
“建议我和你一起吗?如果有意外情况也好照应一下。”南慎礼貌地询问。
牧水刚想摇头拒绝,南慎就双手合十,表情十分诚恳地请求:“就可怜可怜我,让我有个正当理由翘班解决这些蛋黄酥,可以吗。”
牧水看南慎这样,终于还是没好意思出言拒绝,没赶他走。
救护车很快到了,南慎跟在牧水屁股后面进了医院。
牧水自掏腰包给贺时彰办理了手续,也没怎么和南慎说话,但是南慎一点被冷落的沮丧也没有,依旧心情很好的样子。
牧水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真是。
终于把贺时彰安顿好,牧水站在旁边,戳了戳南慎:“下去帮我买点水果回来呗。”
南慎笑眯眯地应了,下楼去买水果。
带南慎走后,牧水将目光投向贺时彰,一页纸从贺时彰内衫中漏出一角,隐约是什么案件的样子。牧水有些好奇,但估计是工作上需要保密的东西,牧水也没有贸然去看。
若是牧水看了那张纸,他便会发现,纸上记录的死者杨文瀚,正是先前那个浑身赤裸的男人!
南慎去的时间有些长,终于提着个袋子回来了,他从袋子里面取东西,随口问牧水:“贺先生情况怎么样?”
牧水回答:“医生说是过劳了,建议在医院观察两天再回去。”
南慎点头:“我家离这里近,有什么事情我也能提供一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