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又过去了五个月,期间孙策又发起来大大小小几十回进攻,却都被挡了回来。
营帐中,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孙策眉头拧成个死结,在帐内来回踱步,脚下的步子又急又重,搅得尘土微微扬起。他抬眼看向帐外连绵不绝的营帐,那些帐篷在风中微微晃动,像是此刻他摇摆不定的心境。
“都五个月了,大大小小几十次进攻,竟都被陆康那老匹夫挡了回来!”孙策猛地停下脚步,一拳砸在桌案上,震得案上的地图和文书“簌簌”作响,“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可如今咱们这兵力,连包围庐江都勉强,更别提破城了 。”
程普站在一旁,神色凝重,沉吟片刻后拱手道:“将军,如今之计,只能给袁术去信,调兵支援了。只要援军一到,咱们兵力充足,定能打破这僵局 。”
孙策听闻,身形一滞,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他缓缓踱步到营帐门口,掀起帐帘,望向远处庐江城那影影绰绰的轮廓,陷入了沉思。向袁术求援,无疑是当下最直接的办法,可一旦如此,日后怕是又要被袁术掣肘,之前那些被随意驱使、战功被夺的屈辱瞬间涌上心头,让他满心愤懑。
孙策手里不断摸索着庐江地图,许久,他长叹一口气,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罢了,如今深陷这战争泥潭,不胜便是输,也只能向袁术开口了。只是这封信,得写得有分寸,不能让袁术小瞧了咱们,更不能让他趁机拿捏。”
程普走上前,低声道:“伯符放心,信中咱们可详述陆康的防御漏洞,就说只要有援兵相助,定能一举破城,为袁术开疆拓土。让他明白支援咱们,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袁术的信传回来后,孙策听闻袁术不肯援兵,信中措辞闪烁、百般推脱,心中虽涌起一阵愤懑,却并未有半分退缩之意。他猛地将那封书信掷于案上,双眸瞬间被怒火点燃,周身散发出一股无畏的霸气。
“哼,袁术竟如此短视!”孙策剑眉倒竖,怒声喝道,“两千人就两千人,两千人我照样拿的下庐江城!”
就在孙策已然横下心,拉开架势用这两千人马死围庐江城之际,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仿佛命运的齿轮悄然一转,此事虽看似平常,却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悄然蕴藏着足以扭转乾坤的巨大变机 。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之前袁术替部下向朝廷求官未遂,扣押了马日磾,杀掉了扬州刺史陈温,与朝廷彻底撕破了脸皮。朝廷索性派遣素有贤名的汉室宗亲刘繇担任扬州刺史,意在扬州树立刘氏旗帜,借助刘繇的身份和影响力来制衡袁术,阻止其势力进一步扩张。
袁术虽说名义上控制了淮南地区,但实际掌控只有江北地区。因此袁术虽然授予吴景丹阳太守的职位,但泾县祖郎、乌程县严白虎等“丹阳宗帅”的存在使得吴景根本无力控制丹阳全境,其辖区主要集中在丹阳北部的曲阿县一带。
刘繇扬州刺史的治所原本在寿春,然而寿春已经被袁术霸占,当时还是丹阳太守的吴景和身为丹阳都尉的孙贲邀请刘繇把治所设在曲阿,这无疑是袁、刘双方在陈温死后的妥协结果。
本来两人相安无事,直到袁术派孙策攻打庐江,刘繇与袁术间的微妙平衡,遂被打破。
庐江太守陆康是扬州士族,吴郡四姓顾陆朱张的宗主级人物。而刘繇是宗室兼名士,政治立场上十分偏袒地方大族,加之袁术攻打庐江本就是一个政治信号,刘繇担心袁术进一步侵犯自己的领地,因此与袁术反目,驱逐了吴景和孙贲。
吴景和孙贲被迫退到了历阳,为防袁术东进,刘繇派重兵把守横江和当利口这两处地方。
孙策接到消息时,袁术已经自置了自己的亲信惠衢为扬州刺史,又任命了吴景为中郎将和孙贲一起进攻张英。
程普道“这是好时机啊,伯符何不趁此以搭救母舅为名渡江救难,以此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