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困溪看着他,他的目光像荒野上空的星夜,浮动着一层璀璨而冰冷的光,冰冷一直在,璀璨那层只对梁觉星。
“我知道,”他说,对她微一点头,“谢谢。”
陆困溪酒瓶里剩下的酒不够再倒一杯,他绕过中间的宁华茶探身从梁觉星脚边拎起她那瓶,给自己补了半杯。
宁华茶冷笑一声。
抽签,抽出了祁笑春。
祁笑春冲着他两手一摊,表示我这人光明磊落,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秘密。又冲他竖起拇指,表示好好回答,兄弟你行的。
兄弟不行,兄弟听到的问题是:“祁笑春上一次染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
?????
宁华茶盯着祁笑春那一头蓝毛,秦楝还在那边咚咚咚地敲桌子,他心里是马赛克马赛克马赛克。
他之前跟祁笑春是认识的,祁笑春这人很奇怪,这人这些年一直在娱乐圈边缘似有似无似进似出地晃悠,工种干了不少,似乎跟谁见面都能聊上两句。
但……他之前不是蓝毛吗?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宁华茶回忆得越用力,时间流得就越快。
最后秦楝一锤定音:“宁华茶!喝酒!”
宁华茶一口干了,祁笑春没用他问,直接回答:“我之前染了段时间的红毛,日出江花红胜火的那种,”他把剥好的一小盘花生推给梁觉星,“大师说能辟邪。”
“……你今年本命年吗?”
祁笑春很欢快地应了一声:“是呢哥哥!”
“……”宁华茶,“滚!”
轮到陆困溪。
抽出了周渚。
他们两个本次节目之前不认识,陆困溪扫了他一眼,基本已经放弃,手把纸条扔到一边,紧接着就十分自觉地放到酒杯上。
秦楝笑眯眯地给他放水:“周老师也不是娱乐圈的人,那我问个难度低的吧。”
“陆困溪,周渚是什么专业的老师?”
……
陆困溪陷入了很长的沉默。
直到秦楝的鼓声停止,他才皱着眉头看向周渚:“你是老师?”
“不是、哥们,”宁华茶都吃惊了,“我知道你这个人冷漠,但你这么冷漠吗?你们贵族是自带了一层与我们平民百姓隔绝的防护膜吗?”
他夸张地做了一个戳动空气、仿佛那里真的有一层膜布的动作,“外界的消息是被这玩意儿隔离了是吗?”
陆困溪没理会他,十分遵守规则地喝了酒,“我以为你们叫他老师是一种行业惯例称呼。”
祁笑春服气地拍手:“影帝,那些每隔两个月就窜上热搜的说你耍大牌的新闻真是没有冤枉你啊。”
周渚毫不在意,还给陆困溪铺台阶,说这些模棱两可的称呼确实容易误导人。
祁笑春拍拍他的肩膀,说周老师真是个好人。
然后顺手给自己抽了一签。
是梁觉星。
他冲秦楝十分自信地一抬下巴,表示放马过来,包答对的。
秦楝想了一下,问他:“梁觉星的经纪人养的狗叫什么名字?”
这个话题倒是中午刚讲过,只是没有提到狗的名字,梁觉星回忆了一下,狗仔再无聊、也不会爆料一只狗的名字。
于是已经做好不喝酒的准备,不料祁笑春很肯定地回答:“麦十。”
梁觉星愣了一下,问他:“你怎么知道?”
祁笑春很潇洒地耸了耸肩:“喝吧,梁觉星。”
他看梁觉星像只敏捷的小动物似的微微歪头看她,知道从他这里得不到答案,撇了一下嘴,端起酒杯几口喝完。
他就一直这样带着一点得意的笑容注视着她,看她微阖起的眼睛、上下触碰到一起的睫毛,抬起的下巴、脖子吞咽的弧度。
我不止知道那条狗叫麦十,我还知道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后来我总试图接一些能和你合作的工作,但碰到的你机会总是很少,很偶然一次,我遇见你的经纪人,她正在影视城东四那条街上遛狗,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把狗带到那里,也许是你忽然想它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