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安静异常,只空调尽职尽责地往外吹出着暖风。
片刻,明远深笑了下,声音很轻:
“你确定,要我脱?”
要是放在平时,方雅宁不用细听都能品出他这份话里挑弄暧昧的意思,但问题是,她这会儿耳朵和大脑没连着,只能单纯地针对明远深这句话做出回应:
“对!”
“你脱!”
明远深看着她那张已经沾满酡红的小脸,声音里的笑意都被快要憋不出了,赶着她再次开口准备说些什么之前连声道:
“好,我脱,我这就脱。”
说着,他抬起,慢条斯理从第一颗扣子开始解起。
方雅宁就坐在那儿,眼帘半掀着看他动作,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就是紧紧盯着,像是生怕他偷跑作弊似的。
很快,明远深衬衫的前襟就全部敞开,露出里面轮廓分明的腹肌和胸肌。
“行了吗?”
他声音很低,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在很轻地颤。
方雅宁的手还拽在明远深腰侧的衣服上,可能因为中间的扣子都已经解开的缘故,衬衫被她一扯,竟活生生往下落了几公分,露出明远深的半个肩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突然“色欲熏心”,扒了明远深的衣服呢。
方雅宁像是这才终于缓过点儿精神来,迷蒙的视线里闪过一丝窘迫,嘴唇嗫嚅了两下,手也跟着从腰侧滑到前襟,捏住扣子想要帮他重新系上。
但大概是视线涣散的缘故,她两根指头都将扣眼儿捏住了,却愣是没法将扣子扣进去,甚至动作间,手还不停地在明远深的胸腹间蹭来蹭去的。
她最开始没意识到,一直等听到头顶传来略微粗重的呼吸才后知后觉地查出有些不对,手猛地僵住,正犹豫着要不要往回收的时候,手腕就被明远深轻轻地捏住,
然后紧接着,就被带着用掌心扎扎实实地贴在了他的腰腹上。
啊,
方雅宁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原来腹肌,是硬的啊。
就这么想着,她的手指还不自觉地蜷了下。
指甲是前天才刚剪过的,很圆钝,几乎没在明远深的皮肤上留下什么痕迹。
他眸间滚过一层暗色,声音很低:“我还要脱吗?”
方雅宁很想说不用了,但话到嘴边,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等再抬眼,虽没了最开始的气势汹汹,但依旧不容置喙地:
“脱啊!”
“为什么不脱!”
“以往哪次不是我都脱掉了你才脱的!”
明远深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方雅宁面对面在浴室里讨论“谁先脱衣服”这个话题,浑然一笑,垂头盯着方雅宁的发顶,同时捏着她的腕子小幅度地将手往上移了移:
“哦?”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脱完就轮到你了?”
一个问题又把方雅宁本来已经清醒百分之十五的大脑问懵了,她很想说些什么,但嘴唇还没分开,明远深就已经先一步动作利索地将衬衫脱掉扔到一边,
然后语气坦然地:
“我脱完了,”
“到你。”
不对,自己刚才的话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啊?
是吗?
方雅宁抬头,视线迷茫地望着明远深,试图从眼前这人脸上读出答案来。
可明远深就只是看着她,指腹很轻地在她手腕内侧的皮肤上摩挲了下哑声低哄:
“还是说,你要我帮忙?”
方雅宁眼底有些茫然,半晌,才像是从喉咙深处憋出来一声很轻地嗯,然后顺势将两条胳膊甩到明远深身上。
她今天穿的虽然是件高龄毛衣,但版型却很宽松,明远深举着她的胳膊,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把毛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那件修身的黑色吊带打底。
明远深看她视线还迷糊着呢,心里一动,又想伸手去掀她的衣摆,结果手还摸着下摆的缝线呢,就又被方雅宁抬手打了一下。
这一下没刚才那一巴掌用的力气大,但大概是因为皮肤上沾了些水汽,“啪”地一声,带着点儿无端荡漾的感觉。
“为什么又是我?轮到你了!”
得,醉是醉了,这事倒还记得挺清楚。
明远深勾唇一笑,像是毫不在意似的耸了耸肩,说了声行后便将手顺势搭在腰上,咔咔两下解开皮带,脱掉裤子。
“到你。”
这个明远深,是不是天生就没有羞耻心啊!
方雅宁眼和脸都泛起些热气,但又不想再他面前露怯,喉咙滚了滚,犹豫片刻,也选择脱掉自己的牛仔裤。
浴室里明明不算冷的,但大腿的皮肤接触到空气的瞬间,方雅宁还是忍不住抖了下。
眼皮跟着颤,带动着视线也在明远深身上流连片刻。
该说不说,明远深的身材可看性还是很高的,算是那种很典型的衣架子,穿上衣服的时候只能看见宽肩窄腰翘臀直腿,脱掉衣服之后本就硬朗的线条上又多了几分结实的肌肉感。
尤其是和她视线正对着的那几块腹肌,大概也是刻意练过的,不那么让人觉得负担,不厚不薄的一层,但线条很清晰,边上还附带着两条人鱼线,向下延伸,然后在中后段被身上仅存的一块布料截断,
带着点儿让人无限遐想的暧昧色彩。
明明比这儿更坦诚的样子都见过了,但此时此刻,或许是因为浴室灯光太亮,方雅宁竟无端地有些眼晕,咽了下嗓子,语气也透着点儿不易察觉地娇憨:
“你...”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故意什么?”
明远深闻言,轻笑了声,表情和声音里是一派无辜:“这衣服不是你让我脱的吗?”
还能故意什么?故意用美色迷惑她呗!
方雅宁咬了下嘴唇,眼尾向上一挑,眉目间满是顾盼神飞的嗔怒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