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他们便来了青云宗,御剑飞行的途中岁晚时不时地走神,最后直接被裴叙拎着到他身后。
云初一转头看到的就是这场景。
他昨日去了慕回的医馆,对于岁晚和裴叙的事情也知道了七七八八,但要他亲眼看到这场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能想象出裴叙喜欢一个人是何样子,却想象不出岁晚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
她如此要强一人,在裴叙面前竟像个新手。
感觉到云初幽幽的目光,岁晚蹙着眉看他,“你看我做什么?”
云初摇了摇头回神,“见鬼了。”
岁晚:“……”
今日她穿了翠色的百迭裙,发后的青色发带随风扬起,模样又恢复了从前,只因为昨日某人的话。
—“我十六岁便入了逍遥仙境,剑法符术全是我自己所悟,无一人为我引路。”
—“所以阿姐,我无师自通没什么奇怪的。”
说完这话,他便又玩起来了腰间的衣带,“阿姐还气吗?”
岁晚本就羞得不行,他这样一问,岁晚更是受不了,“我可没说过我在生气。”
裴叙听到这话顿了顿,随后无奈一笑,“好,你没生气。”
话音刚落他又看向她的发顶,玩弄着她的头发,“阿姐怎么不配发带了。”
岁晚一顿,条件反射地摸了摸头,只摸到冰凉的玉钗,“这样方便。”
看他依旧看着自己的发顶,岁晚不免出声问道:“你喜欢?”
裴叙“嗯”了声,“都喜欢,阿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
后来想了想,还是将发带重新戴了上去。
*
三人落地,入目的便是一片废墟。
焦土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殿宇倒塌,残垣断壁,这场景一下子便和逍遥宗覆灭的画面重合。
“怎……怎会如此……”
云初一顿,踉跄地向前,哭喊着扒拉着地上的余烬和房屋的残骸。
岁晚看得心痛,身边的人突然上前,拉着云初起身,单手结印,“师兄,这有术法的气息。”
话音刚落,便看见一个身影缓缓显现出来。
是须弥月。
“弥月?”
云初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须弥月被呛得直咳嗽,脸上也都是黑色的污渍,本来白色的衣裙也显得脏旧,云初上前扶住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碧云”,须弥月摆了摆手,“他叛变了,师兄为了保护宗门弟子用空间法术全部传送到了霜雪宗。”
岁晚一顿,“那你怎会在此?”
须弥月耸耸肩,指了指云初,“若不是跟他说了会在这等他,我早就跑了。”
云初一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须弥月,“小月月你太好了吧。”
岁晚:“……”
裴叙:“……”
须弥月也嫌弃地推开,“幸好我让云初喊了你来,也不用我跑一趟了”,说着她便向前走,看他们还不动,大声说道,“走啊。”
“去哪?”
“望月。”
须弥月食指指着天边,“叛变的可不止碧云一个,天剑宗的风行也是叛徒,师兄重伤,你若不去,我们怎能对付得了他们。”
“……”
*
在途中须弥月跟他们讲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风行自那次战役之后便不见了踪影,这次突然出现竟是先去控制了天剑宗,传闻天剑宗所有弟子凡不顺他者皆被囚禁,楚姚拼死传出消息给他们,但还是晚了一步。
本以为是像裴昭羽那般妖兽仆从众多,没想到他身边只有一只妖兽。
听须弥月复述,那怪物长着狐狸模样,九只脚九条尾巴,声音如孩童啼哭,可化形,她只模糊间听程还秀说了一句什么白泽。
若真是白泽,局面便不是他们想得那么简单。
白泽乃神兽,象征祥瑞,此刻竟苟同风行犯下滔天罪行,实是难以理解。
青云宗的祸端源自碧云,碧云打开了青云宗的结界,献出了宗门的灵药灵宝,试图对其俯首称臣来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目的。
可他低估了风行的野心,风行当众杀了碧云,将他的修为喂给了白泽,白泽修为大涨,程还秀缠斗过程中重伤,但还是拼命将门内弟子送往了霜雪宗。
他们加快了御剑的速度,不出半日便到了常年飘雪的望月。
来到霜雪宗,便看到了严防死守的霜雪弟子。
他们见到岁晚四人的一刹那,以为是外来者,还举着剑齐齐对向他们,可当须弥月拿出青云宗的令牌时,那群弟子便直接给他们让出来了一条路。
一路顺畅地穿行至正殿,殿内气氛严肃,看到他们四人的那一刹齐齐起身。
为首的是一白发仙君,岁晚上下打量了他,想起之前和霜雪宗对决时他们报的名号,想必此人便是玉清真人。
“晚辈见过真人。”岁晚伸手行礼。
后面的三人见她如此也齐齐躬身,“晚辈见过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