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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情窦初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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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婵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她长得像天上的仙子。”

虽然她也没见过天上的仙子,但是除了阿娘阿母之外,巽惠棋确实是她见过长得最漂亮的人了,不是仙子又是谁呢?

“那我实在想不出原因了,沈小婵,师姑呢,不想为难你,但是巽医仙既然找你师姑办这么一桩事,成也好,不成也罢,我得给人家一个说法,所以师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不想和惠棋结契吗?”

宋今人已然放低了姿态,语气又那么温和,沈婵自然不好意思一次次驳她,瘪瘪嘴说:“没什么原因,就是不想,我来天鼎是为了修行,不是为了找道侣的。”

宋今人被她这句话逗笑了:“哎唷唷,我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两者又不矛盾!”

又想,沈婵入道时间不久,她师母又不在身边,很可能真的没人教她,于是正正色,清清嗓子,道:“师姑告诉你,你这样想是不对的。”

“我们修道之人,所谓修道修道,便是修行道行嘛,一旦道行修到了足数,机缘够了,也就飞升成神了,而修炼的途径,通俗来说,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大道独行,也就是独修,另一种便是双修。”

“凡世间修士,总是双修的多,独修的少,你知道独修的都是哪些人吗?”

沈婵摇摇头。

宋今人勾唇一笑,背起手,望天踅步道:“大道独行,可是要讲机缘的,除却一部分确实于此道无心的修士,大部分独修的修士无外乎有这么两种,一种是无情道人,一种是精粹修士。”

“无情道人极看天赋,得天生无情根,才能修无情道,不过这个‘无情’可不是说她们真的无情无义,不会爱人,而是说她们生来得天道指引,不易沾染因果,修士呢,最怕的就是沾染因果,从而引发天劫,所以我三门显圣圣君及天下道门掌门长老轻易不出关见人,为的就是躲避凡间业障,可这无情道人,却天生比普通修士多了这么一层保护,就好像雷雨漫天,为了不被淋湿,大家都只好躲在家里,她们却可以撑着伞四处游走,这样一群被天道护佑之人,怎么能不走得长远呢?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们反而不便结契双修,因为一把伞要撑两个人,自然比遮一个人要来得累赘的,非要沾染姻缘,结果有害无益。”

说着,她望向沈婵:“说实话,你师姑我活到这个岁数,认识的人成千上万,但也只见到过一个修无情道的,嘿嘿,你虽然天赋极高,却和无情二字绝无相关,这倒不是说你的资质就比无情道人低了,而是你确实不在无情这一途啊。”

“至于精粹修士,那就万万算不得是天赋异禀,甚至可以说是‘身有残缺’,这些人,生来排斥外气,双修对她们来说,简直无异于自杀,因此独修是无可奈何之举,并不能归于自愿。”

宋今人最后总结道:“所以你就知道啦,这世间绝大部分的修士命里都适合双修,虽然适合双修的不一定双修,适合独修的也不一定独修,然而总的来说,双修都是一条最普遍的修炼方式,可以达到事半功倍,一举两得,互助互成的效果,这也是所有的修炼途径中,所要付出代价最小,却是收效最快,也是最高的一种,因此,多数修士对于双修自然也就趋之若鹜,一旦遇上适合的机缘,就万万没有不抓住的道理。”

“当然啦,我一开始也说了,确实是有一部分修士对于此道毫无兴趣,而且双修只是一种捷径,而并不是修行的必经之路,要是你真的不喜欢与人扯上感情,选择独修也无可厚非,不过比人多走一点弯路而已,而如果确定了日后要选择双修一途,那就可以早早考虑起来了,虽然着眼于露水情缘也不是不可,但效果总没有选择一个志同道合的固定道侣来的好。”

“我看你小小年纪,正值青春年少,总不会和那些几百年道行的师姑师祖一样,就此看破红尘,断情绝爱了吧,而且你既然说为了追求修行而来,那么就不该对双修有所排斥才对,惠棋资质也不差,与你也是正相匹配,你却说什么不想结道侣,这不是与初衷背道而驰了?你要是有惠棋这么一个道侣,日后还怕不登大成吗?”

原以为这一番话定能说得对方回心转意,就算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态度总也有点儿缓和才是,不料沈婵却只是一味低眉不语,脸上并没有半分松动的意思。

宋今人颇感棘手,走近两步问:“怎么样,有没有改变一点主意?”

“唔——师姑,对不起,我不能……”沈婵虽然语气支吾,眼神躲闪,然而浑身所散发的那种拒绝的态度,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丝毫不给外力渗透的机会。

因她这样坚决,三番两次不为所动,宋今人就不能再把她当成一个未谙世事的孩子,而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地去指导她了,毕竟她也已经二十岁,说实话,是可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负责了。

同时心下也明白过来: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惠棋,不然也不会拒绝到这个地步。

宋今人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傻丫头,你和我说对不起干什么,你的态度我知道了,其实人世间不论凡、道,总有这么一群人为了真情舍弃实利,并不是所有的修士都可以为了道业而找人双修的,这不仅是不尊重自己的内心,也是不尊重对方,既然你是这个意思,那么我明白了。”

“不过,”宋今人话锋一转,改变了之前闲话家常的口吻,颇为严肃道:

“有件事,我得让你知道。惠棋身上带着死劫,你上次误闯毛竹岭压坏的那根灵草,正是巽医仙给她祓除不详的灵药,说得严重点,是救命药也不为过,但是巽医仙心地仁慈,并没有当场向你发难,而她之所以后来对你网开一面,就是因为你天生精纯圣体,亦能起到克制死劫的作用,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撮合你和惠棋,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而造成她‘不得已而为之’的罪魁祸首,却是你,沈婵!”

“臭丫头,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多大的祸啊?”

这句话虽然是质问,然而陈述事实的态度多过于问责,并不算得严厉,沈婵听了,却是当场一个大霹雳,心脏猛得一缩,不知所措地望向宋今人,双肩微微发颤。

“我……我不知道啊,”沈婵眼圈一红,一副差点哭出来的表情:“师姑……那怎,怎么办啊!”

宋今人看她吓成这个样子,倒有些微微发愣。

她说出这番内情,原意并不是要逼迫沈婵,而是要考验一番这孩子的本性。

如果她知道了原委也无动于衷,说明这人心肠太硬,而固执己见,推诿责任,则是没有担当的表现!不过在宋今人心里,沈婵自然不是这样的人,考验过后,看她急成这副样子,也有点出乎意料,然后是稍感安慰,觉得这果然是个赤忱孩子,有心要帮她,便道:

“你是知道错了,可敢负责吗?”

“我……”沈婵胸口起伏着,却低下头,“要我负责,什么惩罚我都能接受,可是……可是……”

已经无须再说了,这孩子是宁愿吃苦头也不愿和惠棋结契的意思,宋今人摸摸她的脑袋:“好啦好啦,不哭啦,师姑帮你。”

沈婵猛然落了一行泪,祈求道:“师姑——你可以救她吗?你一定要救她,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宋今人好笑,什么都愿意做?你这丫头真敢说,本来呢,你和惠棋结为妇妻,你俩双修,正好压制死劫,大家皆大欢喜,那就什么后顾之忧都没有了。

可你偏偏摆着眼前现成的法子不肯用,要给师姑我出难题,师姑我啊,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你的,事已至此,也只好豁出脸皮帮你,只是恐怕要得罪了巽医仙。

其实当时和巽医仙详谈这件事的时候,宋今人便留了个心眼,她仔细揣摩巽医仙当时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试问,如果这事真的只有把沈婵推上去这么一个办法,那么按照巽医仙护孙如命的性子,一定会揪着这根稻草不放,怕是早把这丫头扒光了送上床了,怎么可能还好言好语地又是打探背景,又心平气和,有商有量地来找她做媒。

不把这丫头锁起来“就地正法”,就算好了!

何况她本人也说了,无忧草有极大的折损风险,那么同样的,所谓的“精纯圣体”不也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天方夜谭吗?她怎么知道这个所谓的圣体真的存之于世,就算真的存在,要寻找已是不易,怎么确保能在惠棋下一次死劫发作之前找到呢?总不会是“守株待兔”,等着这个天命之人从天掉下来吧?

这么没有把握的事,巽医仙如此精明善算,显然是不会干的,何况,她也绝不会拿着自己孙女的命去赌。

既然是没有把握的一招,那么肯定要寻找第三条更加稳妥的路了。

宋今人察言观色之下,大胆推测,在巽医仙手中,一定还有第三种可解天命死劫的法子!

只是不知道是这法子的效果不如沈婵这丫头好,还是找起来要更加麻烦的关系,她依然把沈婵考虑在了前面。

总之,一定还有其她法子就是了。

也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宋今人压力略降,心里略宽,一口应下说媒这件事,心想,万一不成,也有个退路,不至于真干起强撮和的事,伤了这丫头的心。

“为今之计,只有你自己去向巽医仙请罪!”宋今人对沈婵道:“这个祸是你自己闯下来的,自然要由你自己去承担,实话告诉你,这个死劫我是没办法的了,但是我料想这件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惠棋之劫,也许并非一定要你不可,你要是不喜欢她,不愿意以身相许,那你就去和巽医仙直说,说得动人家原谅你,万一有另外的法子,你尽力帮忙去出力,好好赎罪,那就行了,我想巽医仙德高望重,也不至于会为难你一个小辈的。”

沈婵想了想,点点头。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我也不能确定巽医仙手里到底有没有另外解决的法子,万一要是没有……”话到这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沈婵,你可不能负了惠棋!”

沈婵抿了抿唇,眉目间千变万化,片刻后,终于似下定决心似的道:“是,师姑,那时我负责就是了!”

孺子可教也!

宋今人宽慰一笑,搂过她的脑袋,拍了两拍,沈婵感受着她掌心的那一份慈爱和宽厚,哭地颇为愁苦的脸也绽放了微微的笑。

就在这时,天地一动,一阵极为沉洪而又震撼人心的警报响彻天边。

宋今人循声望去,只见西边天空冲天一道火红光柱,刺破苍穹,搅起一团极深极浓的滚滚漩涡,她脸色大变,霎时间心底一凉:“镇魔塔出事了!”

才踏前一步,忽觉手上一紧,却是沈婵拉住了她的袖子,眼神里带着某种渴望,急切道:“师姑,我——!”

“退下,不许跟来!”宋今人啪地甩掉了她的手,狠狠瞪她一眼:“敢擅自行动,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长剑出鞘,势如游龙出海,头也不回地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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