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了手中的花灯,直接扑倒在地上的少年身旁,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模样,她费力的将弟弟的脖颈抬高,捏开他的口鼻清理残存的杂物,又不停地按压他的胸腔和鼻中。
“咳咳~”
终于,少年吐了口污水,悠悠转醒过来。
围观的百姓都高兴地欢呼出声,纷纷喊着太好了,醒过来了!
唐乔婉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她幼时为了采摘后山的药草,读了不少医书,总算是把弟弟救回来了。
“多谢各位为我弟弟呼救,不知是哪位恩人仗义出手,将我弟弟从湖中救上岸的?”一群人摆着手称不用道谢,都是乡里乡亲,不用这么生分。
“是张船夫救的,也是他最早发现的,小丫头你们要谢就谢他吧。”其中一个人指了指湖上的小舟,张船夫注意到此处的动静,冲着唐乔婉微微颔首。
唐乔婉道过谢,大家看两人没事,都纷纷散去。
“怎么回事,你水性那么好,怎么会差点……”
两个人小时候可是整天溺在后山的小溪里,唐正清的水性有多好,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件事绝对不是个意外。
“姐姐,我方才是在湖边看远处的长明灯,然后发现一处檐上有一黑袍人在走动,觉得好奇便多看了两眼,然后脖颈上一疼就跌入水中没了意识了。”
闻言,唐乔婉揭开他的衣领一看,侧脖颈果然有一处青黑色,看来那人是存了杀心了。
就因为阿正好奇多瞧了两眼,就要这样取人性命!
邱利镇何时来了这样的煞神?
唐乔婉垂眸,掩去了眼底的波涛骇浪,她面色不显的扶起唐正清。
“快回家吧!”
唐乔婉一手提着被人踩得残破的兔儿花灯,一手扶着浑身湿透的唐正清,显得有些狼狈。
“哎呦,这是怎么了,我的儿。”谢氏拉开大门的一瞬间就吓得热泪盈眶,从唐乔婉手中将唐正清的身子接了过去。
“唐林,快去医馆请许医师!”唐林一看到这个情景,慌慌张张的出门请大夫。
“先给阿正泡个热水澡吧,去去寒气!”
唐乔婉看着六神无主的母亲,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去煮碗姜汤过来!”
谢氏忙不迭的点头,“好!婉婉你给你自己也煮一碗,别着了风寒。”
等两人的姜汤下了肚,许医师正好赶到。
他给唐正清把了脉,笑着说没有大碍,只是在水中泡了有一会,内府积了水,需得静养半月。
“我儿子后日就得启程去县城参加秋闱了,这可还能正常前往?”唐林踌躇着询问许医师,双目满含期待。
“这……令郎怕是要耽搁了。这落水之症可大可小,令郎虽身体强健,可毕竟是在水中失了意志,风寒个三五日在所难免,只怕……”
许医师没有说完,但大家都知晓了他的言下之意。
想要唐正清身子完好无损,就必须耽搁此次科考了。
唐林叹了口气,也没再多问什么,他付了诊金道了谢,将许医师送出家门。
“姐姐,你听到了吧,我不用去参加秋闱了!”唐正清这个没良心的还不知道现在父亲已经愁成什么样子了,竟然还在这沾沾自喜。
唐乔婉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你这榆木脑袋,就知道偷奸耍滑,这一耽搁可就又是三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
“浪费就浪费呗,你都说了我是榆木脑袋,就算我去了也肯定考不上的。”
他一张脸惨白着,这小子整日爬上爬下不消停,鲜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看的唐乔婉也不忍心斥责他。
左右这也不能怪他,又不是他的错。
只是可怜了爹,这下子不知道又要愁多久。
唐乔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有些后悔,今日或许就不应该带阿正出门的,若是在家安安分分的待着,也不会出这档子烦心事。
只是阿正看到的那个黑袍人,来这偏安一隅的小镇到底意欲何为,今日差点害的阿正丢了性命,若是有朝一日她知道那人的身份,她定然……
算了,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那种人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也不想接触到的,今天这事说到底也算是个意外,希望那人快点办完自己的事情离开小镇才好,以后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就万事大吉了。
她没有那么多所求,她只希望家人平安顺遂,过好普通平凡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