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切除了陈惠云的子宫。”

邱时予像被重锤击中，那些好不容易捕捉到的思绪瞬间乱成一团——最开始是王强的心脏被人盗走放在王翠花的坟墓里，现在走失的陈惠云，十二岁小女孩的子宫被人夺去不知去向。

穆肖把玩着那柄带着黄色刀鞘的水果刀，刀身如同轻巧的扑克牌一般在指间不断回转。他握着刀柄，刀尖自然地下垂，而后冷不防的整个落回桌面。水果刀被他放回原位。

邱时予看着刀尖下落的位置，穆肖的声音忽然从头顶的位置传来。

“你一直走在警方的前面。”

邱时予想了想，爽快地说：“毕竟我也是受害人。”

因为王建国绑架了他，邱时予才与王家村有了接触。话音未落，邱时予张着嘴，忽地抓住问题的关键。

种种看似毫无联系的事件，全部发生在王家村的舞台上。而事件的最初——正是王建国实施的绑架案。

“我想再去王建国家看看。”邱时予说。

穆肖也不过问，推开门道：“我送你。”

王建国家背对着道路，汽车、行人都需要拐个弯才能看到他家的正门。穆肖把车停在另一户人家门口的空地上。他提前下了车，打着从穆肖那儿借的手电，腿到王建国家门前。

邱时予看到一片种满蔬菜的田地，空间被利用到极致，穆肖拍了拍邱时予的肩膀，示意先进屋聊。屋里亮着灯，陈惠美披肩散发狼狈地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她揉着脚腕，一时没注意到门口的来客。

“陈……”邱时予有些拿不准称呼，“惠云妈妈？”

陈惠美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她只扫了邱时予一眼，随后就像失去兴致一般，无视了邱时予。

穆肖替邱时予道明来意。

陈惠美已经见过女儿的遗体，她红着眼睛嘶吼：“事到如今还来调查什么？”

穆肖向邱时予使眼神，让邱时予先随便看看，陈惠美这边有他拖着。

“为了早日抓捕凶手。”

邱时予听到穆肖放柔的声音，转身仔细打量起屋子的布局。

房子比王婆家大不少，客厅宽敞，放着两个八仙桌，桌上还铺着麻将没有收拾，桌子背后是一排的神像，从左到右有招财的，有保佑平安的。供奉的桌子没有灰，陈惠美将这个家打理的很好。

邱时予转悠一圈，绕回东房门口，他刚要开门，陈惠美拔高音量：“那是我老公的房间。”她话没说完又意识到王建国已经不在家中，声音逐渐矮下去。

“随便你们看吧。”

穆肖带着点冷调的眼睛凝视着陈惠美：“王建国一个人睡东边的房间？”

陈惠美点点头：“我和丫头睡在西房。”

邱时予生怕陈惠美改变主意，猫腰钻进东房，开了灯仔细查看王建国的房间。衣柜、电竞桌、零食架以及散在桌上的荷花香烟。

可拖动的零食架上摆放整齐，从上到下是饮料、薯片、百奇、饼干什么的，最下面是散装泡面和火腿肠。

这玩意邱时予也想搞一个放在房间里，但被予妈以少吃零食为由拒绝了。

“王建国很喜欢吃零食吗？”邱时予探出半个身子问陈惠美。

“我不知道。”陈惠美说，“丈夫有的时候觉得我做的饭菜不合口味……就会在房间里随便解决。”

邱时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穆肖跟着走进房间粗略扫了一眼，回到大堂问：“方便看看小姑娘的房间？”

得到陈惠美的许可，他又跑去西边的房间，邱时予耐不住好奇，屁颠屁颠地跟着穆肖一起来到西房。

邱时予第一眼只觉得屋里特别干净，东西不多，除了必要的家具，就剩下一张小孩学习的书桌。

穆肖问：“学习一直是你在管？”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汤晓峰打来的电话。

穆肖掐掉电话没接，汤晓峰那边十万火急，忙打来第二通电话。

陈惠云说：“是的。丈夫负责赚钱，家中和孩子学习的事情就由我管。”

房间里，邱时予坐在陈惠美学习的桌位上，一年级到四年级的书从左往右放着，他随手抽出一本查看。

小女孩发育的早，但身高与成年男性还是查了不少。邱时予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弯腰看着可以调放高度的桌椅。

这时，穆肖敲了敲房门，提醒：“回去了。”

“王芳……”穆肖手中捏着还没挂断的电话，邱时予听到汤晓峰的声音。

“老大，王婆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