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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短相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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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2315年

天宫里,檐落红粉雨,窗凝浓艳雪。

这处九霄之上的冰冷宫苑,因为花草的有情,勉强蓬勃出几许生气。

千媛女君从堆叠的薄衾中缓缓起身,看了一眼空荡的身侧。

新君勤政,起得总比天光早,是以他睡过的枕与褥早已凉透。

女君神色里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抬眼望向账外的天光。

门外忽而传来几声短促的异动,凝神听去,却再无动静。

女君屏息,虽然人隐在轻纱软帐之后,但千万年居于君位而浸养出来的威严已破空而出,激得我打了个寒颤。

女君见到我,亦是一惊,飞快地扫了一眼满地被我放倒的仙侍与天兵,怒道:“你是愈发不知收敛了!”语声高亢,显是刻意要暴露我的行踪。

我坐在花几上,两只腿前后打晃,垂眼笑笑,抬手抖去衣袖上黏附的落花。

“仙界拿您作饵,引我自投罗网。如今,我来了,您还装作生气做什么?”

“什么...”女君握紧拳头,吞下了后话。

我不去计较她是否知情,四下打量一圈,见庭院簇新,不见修补痕迹,笑道:“您隐到这深宫里头之后,可是将脾性也一道隐了?还是说,若遇良人,您也愿洗手作羹汤。”

她声如点燃的炮仗,“你在这里说什么浑话!快滚!”

我回首望了望看似平静的天,“来都来了,哪能想滚就滚呢?”

“既知如此,为何要来!”女君语声凶狠,气势逼人,惹得花树瑟瑟,落英纷纷。

坠下的花瓣上还残留着晨露,一片片划过肌肤。花瓣落地,湿漉漉的凉意还挂在手背上。

我把手往袖管里缩了缩,沉默须臾,道:“虽不全为您而来,但其实心里很惦记您,不来一趟没办法安心。”

过去数千年,我与女君虽系于养育恩缘,却从未剖心剖肺地吐露过对彼此的牵挂。为君者的心不在贴己的亲情温暖上,所以或许她不是疏于表达,而是压根对我就没有牵挂。

我如今虽然忤逆她的意愿长成了她无法接受的模样,但其实受她影响颇深,因而也没有学会剖白自己的心里话。

是以乍听我坦白心里的“惦记”,女君竟一时愣住,心里升起一股略带酸疼的异样之感。

这样的感觉,隐隐牵扯出一丝不详。

“落玉。”

“嗯。”我垂眼应了一声。

“你...今日不太对劲。你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明知这趟来仙界凶多吉少,你还来做什么?”

语气严厉得好像在问讯,即便其中藏有几许关心,也早被那君威扼灭。

我叹了口气,一跃从花几上落地,“什么凶啊吉啊的,我不在乎那个。倘若得偿所愿,哪怕身死,也算得上是大吉。”

“我懒得听你胡言!滚!趁我还愿放过你,快滚!”女君低吼着,声音里却有微不可闻的颤抖。

我朝她靠近半步,“女君,我晓得银怯和他身后的银殿仍旧忠于您,也知道您终有一日会从这深宫里杀出一条血路,回到属于您的君位上去。他日,您回想起囚于深宫的这段时日,是否能会心一笑,想着自己在夺权噬命的杀伐路上,还有机缘得此闲庭与满庭花红,还有那一人心,可算得上是一场上天的恩恕?”

女君斥道:“你如今说话虚得很!你究竟要说什么?”

“当日新君在刑场上放过了您。您呢?为了夺回君位,还是非杀他不可么?”

“非杀不可。”女君嘶声吐出这四个字,坚定无比,可话一出口,还是感到一阵啼血泣泪的痛。

她眼神飘向足尖的花泥,片刻后,又凌厉地看向我。

我点点头,“好。反正要下地狱,这桩罪我所幸帮您顶了。望您日后想起新君,莫要良心难安。他是我杀的,与您无关。”

“落玉你究竟在说什么疯话!”

院中一处八角亭在女君的震怒之下遭受到无妄之灾,转眼粉身碎骨,葬身在旖旎花泥里。

我化回真身,旋身直冲苍穹。

“落玉,你若敢血染仙界,体内的血誓会害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都死了,还管他有无葬身之地。”

女君施展仙法堵截,竟扑了个空。小凤凰的法术已是今非昔比,她该感到高兴。

如我所料,仙界一早便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

气宇非凡的新君头戴麒麟心丹金冠,负手立于紫气云海之间,昂首盯住我。

“即便是凤凰神鸟,今日也插翅难逃。”他神情肃杀,声如洪钟。

我冷笑一声,“不逃。”

振翅盘桓间,尾羽撒下万恶火种,所掠之处,烈焰高燃,吞噬掉天宫的繁花似锦与辉煌殿堂。

但是,在真正要动手行杀戮时,我却不肯动用神火,转而选择了看似更野蛮残暴的刀剑。

一刀割喉,一剑穿心,血溅三尺,受死者,杀人者,一样在鲜血里被浸得透湿。

“你这个...恶女,恶女...心狠手辣,凶残至极...不仅害命,还要损身...”

在他们眼里,不见血、不毁发肤的杀戮堪称体面,血肉模糊的残虐是低等的妖魔与凡人的方式,粗鄙又肮脏。

可我自己心里清楚,用刀剑是我对自己最后的一丝怜悯,也是对他们的留情,倘若烧断了他们轮回的路,那我此生当真十恶不赦,再见不到天日。

杀光新君的股肱党羽后,我终于把利刃对准了他。

哪怕我用尽功力抑制体内血誓,它还是因为我对仙族的屠戮而汹涌澎湃,我忍着痛,不愿被看出端倪。

新君在身处绝境时不合时宜地正了正衣冠,可嘴里喊出来的话却几近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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