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这把刀还怪好用的!
山里的野滕蔓又硬又粗,树枝条也是,自己也没手套啥的,徒手很难掰断,幸亏这刀锋利得很,一削下去就断了,滕蔓枝条很快就割了大把。
宋元香将藤蔓先整个铺在地上,再在上面横着铺一层树枝条,最后再铺上一层杂草,然后再把这男人拖到杂草上面,特别是后脑勺那边,她铺了厚厚的杂草团垫着,最后用藤蔓将人紧紧的捆扎好。
这活干完 ,宋元香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看着太阳越来越往下,她得快点回去了。
一路上,她就这样背上背着背篓,两手紧紧拉着野滕蔓跟树枝条做成的人形担架,下山去了。
走走停停,实在拖不动了就停下来歇一会儿,吃些背篓里的野果子,补充能量。
宋元香一歇下来就感觉更累了,肩膀的两侧好疼好疼,身上又出了不少汗,感觉被滕蔓勒着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老天啊,我虽然活没干完,没告诉导师就回家了,但你也不用这么惩罚我吧?”她抬头质问。
“你能行,宋元香,相信自己!”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时而泄气,时而给自己打气。
就这样一个多时辰后,天色渐渐沉下去,她终于看到了临近山脚下的第一间茅草屋,也就是宋元香在许家村的家了。
“累死了。”她停了下来,将担架慢慢放在地上,手掌上、手臂上还有肩膀处全是藤蔓勒出的红痕,有些地方都被磨破了。
宋元香边揉着肩边皱眉看着躺在担架上的人。
终于下山了!
原主体型算是瘦弱,下山路上累得受不了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一走了之,但又想到他既然救过原主,自己又占了原主的身子,还是不忍心......
“我真是善啊......”元香再次对自己的人格有了亲切的认识。
“阿姐!”宋元香刚停下来休息没一会儿,就看见两娃飞奔过来的身影。
一高一矮的男娃和女娃,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原主的弟弟妹妹,男孩子叫二果,今年九岁,女孩子叫三喜,今年七岁。
俩孩子如出一辙得又黑又瘦。
“姐,你怎么才会回来?我跟三喜都准备上山来找你了!”二果急声问,声线跟面容都紧绷着。
他都要担心死了,在确认真是阿姐的那一刻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原本已经换了个“芯子”的宋元香在见到日日相处的亲人时是紧张的,怕自己哪里露了马脚被看出来,但这两个小娃眼里扑面而来的真挚的担忧让她略带放松了下来。
二果跟妹妹三喜见阿姐晌午就出了门去,眼见天都要黑了,在家左等又等都没见人回来,早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没办法二果带着三喜去找自家的亲大伯,说了阿姐去了山里很久还没回来的事情,不过大伯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不耐烦地摆手:
“这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
边上的大伯娘嘴里嘟囔着:“既然两家已经分家了,就别动不动找上门来,自家还有不少事情要干呢,家里什么家伙事儿都要置办,顾不上你们小孩子的事情。”
二果九岁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也不再是村里那个人嫌狗厌的顽皮孩子了,是以虽然现在他气得直瞪着眼,又羞又怒,双手握着拳但没再多说什么就带着哭得一脸鼻涕水的三喜走了。
自从自家爹娘没了之后,这亲大伯跟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小时候还会将自己举高高的大伯,现在给二果的感觉只剩下心狠。
爹娘没了的时候他们三个是绝望的,但后来知道大伯一家还活着的时候却是很高兴的,自己的亲人还在就有倚仗啊,毕竟是自己的亲大伯啊。
家园一瞬间被毁,又听说马上有坏人要打到这里来了,他们三个就跟着大伯一家还有村里其他幸存的人开始逃难。
刚上路,大伯就以钱财放在大人身边才安全的理由将爹娘给的钱从阿姐那儿给要了过去,大伯娘说为了以后的日子干粮得省着吃,每人一天一块巴掌大的饼,从那以后他们三个就再也没吃饱过,他们饿到最后只能去挖草饱腹。
可他明明看到过大伯家的壮实早上一块饼进肚了,到晚上的时候还有饼吃!
走了几个月,终于撑着到了许家村,等落户的时候,大伯又说两家本来就已分家,还跟阿姐说要自食其力,不能总想着依靠别人。
所以现在他们住着离山脚最近,村里最偏的房子,阿姐只能每日去山上挖野菜、采野果来养活他们。
元香的小妹妹三喜出了大伯家后,见哥哥着急阿姐的样子也止不住地哭,现在脸上全是泪水跟鼻涕水,又不知道哪里混到了脏泥,小手一擦那些东西瞬间全都混成一团。
那精彩程度,宋元香都不忍直视。
“阿姐......呜呜......你咋这么久才回......”三喜黑漆漆的小手拽着元香的衣摆还在哭得一抽一抽的。
宋元香不动声色地悄悄把自己的衣摆先抽出来。
不过原主的弟弟妹妹,跟原主如出一辙的瘦弱,头发乱糟糟,身上的衣服早就脏得看不出什么颜色,面色也发黄,一看就是缺少营养。
都是些可怜孩子,宋元香这样想着,不过又想到穿越到原主身上的自己,又觉得还是自己更可怜一点。
“姐,下次我跟你一起去山上,三喜大了,一个人在家没事儿的。”二果接过元香背着的背篓说道。
三喜点点头,阿姐回来她安心多了,她可不想看见家里再少人了,刚哭完,声音还闷闷的,
“三喜也要去山上!我们一起去!”
“姐,你拖着的这个是什么?”终于接到阿姐,他注意力全在阿姐身上,二果这才注意到她身后拖着的一大捆东西。
滕蔓上的叶片宻得很,加上天光暗下来了,这些叶片将男人完全遮住了大半,一眼过去还真看不清楚。
宋元香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见三喜迈着小短腿已经凑近过去瞧了,她拨开叶片,见到的是一个男人的脑袋,男人静静地闭着眼,纹丝不动。
元香刚想开口,就见三喜先是看看地上的人,再转头看看阿姐跟二哥,然后一脸我明白的样子,悄咪咪小声问道:
“阿姐,今晚我们是要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