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内院,路上遇到了萧昭溪。
她的年纪比莺歌小,回来之后见过几面,她也大概了解了她的脾性,是个性格骄纵直接的小姑娘。
莺歌从宫里回来少不得要去王妃那一趟,回禀一番帝后见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萧昭溪从母亲房里出来,正要回自己的院子。
却不想正巧遇到了她,近日热门话题的主人公。
她一向享受周围人的追捧、称赞,偏这个最近回来的姐姐,对她不冷不热。
不刻意攀附,每次见她却又礼数周全。
看,她又要跟她打招呼了。
莺歌不知萧昭溪心中所想,她像以往一样见人就开口:“妹妹刚从母亲房里出来?”
萧昭溪骄矜的点头,“是啊。”
“母亲在就好,我正要过去。”
说着她就往前走,离萧昭溪越来越近,眼看和她身齐,马上就要越过她。
萧昭溪适时道:“姐姐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好,省的落入别人口中成了谈资。”
莺歌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她并未立刻答话,反而用眼睛盯住她看,有两三息那般久。
被人这样看着,萧昭溪有些不舒服,她很少被人这样盯着,像是犯错后母亲不说话审视她一样的感受。
最终她忍不住先出声:“姐姐干嘛这样看我?”
莺歌这才莞尔一笑,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多谢妹妹提醒,我会注意的。”她调转话头,又道:“不过,不论我是否循规蹈矩,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已是毋庸置疑了吧?”
言下之意,无论她是出门还是在家,成为话题已经是既成事实。
世人皆好八卦,喜欢探听,如今出了这么一件事,还是出自庄亲王府。
议论皇家事可能会招来祸患,可庄亲王又不同,他是皇亲、地位尊崇,却又不会因此受到责罚,想来人们是极喜欢讨论的。
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萧昭溪不禁柳眉倒竖,质问她:“你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了?”
看来萧昭溪果真生气了,连挂在嘴边周全礼数的姐姐二字都没了。
认识到这一点,莺歌心里越发觉得她就只是小孩心性,也不跟她计较。
“那我何错之有呢?”她淡笑着反问。
萧昭溪怔愣,好像还真不是她的错。
她只是一个流落在外、被接回家中的女儿,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和她有什么干系呢。
萧昭溪这样想着,心里的指责之意也慢慢消散了。
不对,这样说来,岂不是她没事找事、多此一举?
她才不能在她面前低头承认是自己的不对。
萧昭溪昂起了头,重重哼一声,转过脸再也不看她一眼就离开了。
见她走了,莺歌才继续往王妃那边走。
进了房间,王妃准她落座。
“这一趟入宫,陛下和娘娘如何?”
莺歌不由得回想自己入宫的情形,陛下的样貌她并未看分明,她也不敢直视天颜。只是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子,说话舒朗开阔。
皇后娘娘倒是和她说了些话,是个温和清雅的美人,很有一国之母的气度。
如此想着,她便开口:“陛下和娘娘自是人中龙凤,气度非凡。”
庄亲王妃意外地看她一眼,还以为她自小长在乡野不懂规矩,现在一看言谈之间倒也尚可。
“都说了些什么?”
她也照实说了,“娘娘询问了我一些乡间风情,想来是心怀万民。又说我如今回到父王母亲身边,以后就有了倚靠。”
这一番话说的圆满,王妃也听得舒服。
再然后她就被公主叫去,与公主之间的事情牵扯到仲琅,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压下不谈。
王妃也不是个喜欢闲话的人,听她说完就挥手让人退下了。
面见帝后,这第一关已经过了。礼仪女官还不能离开,她要学的还远远没有结束。
除了宫廷礼仪,还有外出见客,如何应对那些夫人长辈们。
虽然她是县主,与她平级的人很少,更别说身份越过她的。
但她也不能让人觉得她依仗身份,孤高傲慢。
不过这些也确实让她觉得身体累,心更累。
学了月余,终于送走了礼仪女官。
女官临走时,王妃还赠送了大量珠玉、金银。
女官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得了那么多珠宝面上丝毫不显,一派从容。
一日,庄亲王妃收到请帖,大长公主相邀于东明湖赏景。
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姐姐,今上的姑母,更是庄亲王妃的姑姐。
庄亲王妃要带着家中女儿同去,庄亲王有六女,两女已经婚配,还有四女待嫁,索性全带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