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蛊惑着,抬眸望向他。
无子还需三年,如果她真的像刘氏说的那样,成功生下孩子,岂不是一辈子都无法解脱?
“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帮她离开仲家,要拿到新的户籍,肯定不会白白花费时间精力。
“在这期间,所有都要听我的。”
春风自两人对望的目光中穿过,这是仲琅第一次仔细的打量她。
她有一双翦水秋瞳,眼睛清澈明亮,琼鼻朱唇,秀发乌黑浓密。梳的是妇人发髻,露出整张面庞,小巧白嫩。
因在丧期,穿衣颜色略显老气,却衬得她容颜愈发娇嫩。
他的目光不掺任何欲念,却也直白的令她难以招架。她先错开视线,盯住虚空中的一点。
一切都要听他的吗?
只要能离开,听他的又有什么关系。
青松把人送回别院,莺歌推门进去,丫鬟刚才并没有跟着她一起。想必刘氏也早已知道了她的去向。
果不其然,刘氏在正堂等着她。一见她回来,就让她进屋去。
“去哪儿了?”刘氏照旧端着婆母的款儿。
她一想到刘氏诓骗她,许诺生子能让她走就是一场骗局,就不由得心头火起。
但她不能质问刘氏,一旦刘氏知道她竟已知晓生子后需守节…
这样想着,莺歌就压住了怒火,淡淡道:“去了一趟花市。”
“撒谎。”刘氏盯住她,质问:“青松接你去哪儿了?”
莺歌沉默。
“是不是去见了仲琅?你都和他说了什么?”
刘氏不放弃,逼问的语气。
“不是要留后吗?堂兄找我去不正合你意。”
刘氏犹疑着,忽地想到了什么,她面露震惊之色。
难道…这白日里就…?
她又看莺歌两眼,她这儿媳出身虽低,但容貌极好,要不然她也不会看上。大抵是随了她那早死的娘。
枉她还以为仲家大儿持重沉稳,想来也是难逃美色所诱,况且二人身份有别,有的男人就好这一口。
经过这一遭,莺歌出门更加便宜。
这一日她又去了花市,忽听得前面有人声吵嚷,吸引了一圈人围观。
是一个姑娘,在店里买了花,结果没两日花就病了,那姑娘就想退掉,店老板不依。两个人就争吵起来。
店老板听出那姑娘口音是外地的,更是坚持不退。
那姑娘气急:“你这花买回去就病,别是专门卖坏的给我们。”
店老板也强硬,“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不会种,买回去胡乱弄给养坏了。”
围观的人里有认识老板的,就看热闹一般开口:“老赵,你就给人姑娘退了得了,就两盆花。”
老板怒怼:“花我退,钱你给。”
众人围观一会儿,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就三三两两的走了。
老板不说话了,一脸不问不管的样子,那姑娘也只得抱起两盆花离开。
九香奉夫人之命来退花,事情没办成,回去还不知道该如何交代呢。她又看了看怀里抱着的花,买的时候可漂亮了,没想到只两天时间,花叶就打蔫儿了,她一脸沮丧地往回走。
突然有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扭头看去,是一个貌美的小娘子。看起来比她的年纪还要小。
“你在喊我吗?”
那小娘子点头,“你的花病了,能不能让我看一看,或许我有办法能帮你。”
“你会养花?”九香打量那小娘子两眼,有些不相信。
莺歌淡淡一笑,面上露出自信的神采。
“别的不敢说,养花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九香不敢自己拿主意,只说:“你跟我去见过我们夫人。”
两人一路走,走到一条巷子口,九香前头带路,敲响了一所院门。
里头有值守的开门来,见九香自己抱着两盆花回来,自是知道了事没办成。后面又紧跟着一位小娘子,他又看不懂了。
九香让莺歌等在门房处,她自去夫人面前通禀。
莺歌明白此举的用意,若是这家夫人不同意见她,她便直接离开就行。
很快,九香又回来了。
“我家夫人请小娘子到正堂说话。”
穿过庭院、前厅,绕过小小的荷塘,莺歌在正堂见到了九香口中的那位夫人。
夫人姓陈,丈夫是京市令,因初到上京,又听闻丈夫上峰的家眷喜欢花,陈夫人便想着买一些放在家里,回头邀请人过来,也好投其所好。
拉进一下和上峰夫人的关系,日后好能为丈夫的仕途出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