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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给三哥的第一封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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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在想,这种情况,真的好难。”晓枫似乎身受感同。

我叹了一口气,说:“是啊,很难。”

我在回忆那时矛盾又纠结的情绪,“我看完三哥的信,对他在军营的遭遇感到心疼,让我又涌起一种同情和担忧,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我的心。我深知大哥对我的感情,但是看到三哥在信中表达的思念之情,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害怕自己的回应会伤害三哥,又不知道该如何在不伤害兄弟感情的前提下处理这种微妙的关系。心里啊……”

晓枫接过话,说:“像战场,各种情感相互厮杀。”

我点点头,继续说:“还有面对二哥时的自责和不安,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导火索,点燃了他们兄弟间的矛盾。我心里满是愧疚,是因为我的存在才让这个原本和睦的家庭陷入了冰冷的氛围。我不敢直视二哥的眼神,我很想跟他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晓枫快要哭了,我笑笑,抽了张纸巾,伸手去擦她嘴角边的牛奶沫,“总有一天你会笑着说出曾经令你痛苦的事情。”

晓枫也破涕为笑:“《肖申克的救赎》”

“嗯嗯”,我点点头,把我觉得最难的事情告诉她:“最难的是,给三哥回信。我想在信中表达对三哥的关心和鼓励,希望他在军营中好好表现,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我又得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会引起三哥误会的话语。我斟酌着每一个字,害怕一不小心就会给三哥错误的信号。我既想让三哥感受到家人的温暖,又不想让三哥觉得自己对他有超越家人的感情。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大哥、二哥、四哥的面容,我的回信不仅仅是给三哥一个人的,更是关系到整个家庭的和谐。那一封信啊,谨小慎微、字斟句酌、煞费苦心……”

“苦心孤诣”我们俩异口同声。

晓枫是真的懂我。

晚餐的餐桌上,他们看过信之后,都没有说什么,只二哥轻轻放下筷子,眼神有些复杂地又看了一眼那封信,随后淡淡地说道:“我明天把信寄出去。”他的声音温和了很多,但仍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在乎这个家。

我的思绪回到了过去。曾经,我是个满心忧虑、四处漂泊的女孩。在杂技班,跟着大哥、三哥、四哥度过了艰难的4年。那时候,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受到责罚或者被转卖……逃出来之后,我是担心的,担心二哥不接纳我,担心自己会再次陷入颠沛流离的生活。

要知道,过去的日子就像一团迷雾,充满了未知与恐惧,过去的生活在我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即使到了姜家,也满是忐忑与不安。

慢慢的,在几个哥哥的关爱下,我变得开朗自信,心中充满着对家的热爱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二哥时,他脸上那如暖阳般的笑容,还有那句“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再不分开了”,如同穿透阴霾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我心头的担忧与恐惧,让我感受到一份久违的安定。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生活为我开启了一扇全新的门,门后是温暖、是依靠、是家。

还有二哥给我取的名字,就像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所以,我分外珍惜这样的生活,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对我而言无比珍贵,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这份温暖。

每天,我都最早起床,到院子里,系上围裙,用心地为三个哥哥准备早餐。淘米、煮粥、看火,每一个步骤都认真去做,希望能让哥哥们在新的一天有满满的能量。若是时间紧张,我便会出门,到熟悉的早餐摊为哥哥们挑选他们爱吃的早点,热气腾腾的馒头、酥脆的油条……

白天的时候,我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水泥地都拖得光亮照人,窗户也擦得明净如镜。整理房间时,我会把哥哥们的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有时候,还会把街上摘的花小心的插在搪瓷杯子里,让整个屋子都充满着温馨的气息。

在这个温暖的家中,我不仅付出着,也收获着无尽的关爱。大哥、二哥、四哥会耐心的跟我解答看书时遇到的问题,教我写字;也会耐心地教我一些生活技能,鼓励我勇敢尝试新事物。最重要的是,他们在宁海芭蕾舞学校,给我找了个老师继续学习舞蹈。

晓枫表情复杂得如同纠结在一起的丝线,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小声地啜泣着,我靠近她的身边,缓缓地伸出手,先是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然后,我的手顺着她的后背缓缓地上下移动,希望能借此传递给她一点安慰和力量。

等情绪稳定之后,晓枫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心里很复杂,真的特别羡慕你们。我7岁的时候,爸爸就失踪了。那时我连‘失踪’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看着妈妈的眼神和表情,我感觉应该是‘天塌了’的意思。之后的10年里,妈妈一个人既得工作又得照顾我。可在我17岁的时候,她又因为车祸离开了,就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阿姨,你们虽然是被收养的,但叔叔们都特别好,对你也特别好。我能理解你当初害怕不被接受的那种感受。我妈妈刚走的时候,我总是担心自己没地方去,毕竟已经没有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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