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这是要去哪儿啊?”班主问道。
大哥警惕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戒备:“我们......”大哥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这个陌生人。
“要不要来我们杂技班?”班主笑着说,“包吃包住,还能学本事。”
大哥低头看着四哥苍白的小脸,又看看三哥期待的眼神,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他想的是,这也许是他们兄弟三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哪怕充满未知的风险,也总比在街头流浪饿死要好。
杂技班的帐篷搭在县城边上,远远就能看见彩色的旗帜在夜风中飘扬。班主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虽然只是帐篷角落的一张小床,但总算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夜晚,他们睡在冰冷的角落里,几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取暖。
第二天一早,班主就开始给他们分配任务。大哥年纪最大,被安排学习力量型舞蹈,并且要在几米高的架子上完成托举动作;三哥学的是杂耍;四哥身子灵活,被安排学习柔美型舞蹈。
说完这些,我舒了一口气,晓枫还在感伤的情绪里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她眼睛一瞬有神了,“阿姨,你呢?你一直说的叔叔家四兄弟的事情。”
我略带笑意的说:“阿姨马上要登场了。”
晓枫满眼期待,“真好!我知道,那个时代爱情也是奢侈,但是爱总能让人看到希望,哪怕只是一丝丝的希望之光。”
“是啊。就是那一丝丝的希望之光,照亮了我往后全部的道路。”我笑了,问她:“晓枫,我的长相是不是和大家不一样?”
晓枫抬眼看了我一眼,“嗯,阿姨,我以为你是外国人,但是真的很漂亮。”
我笑出了声,说:“阿姨已经老了。”
晓枫看着我的眼睛,真诚的说:“阿姨,不会。我想你年轻的时候,肯定更漂亮。你是骨相美人,不管什么年龄阶段,都是美的。”
晓枫的嘴巴真甜,好喜欢她。
我继续跟她讲述着。
我比他们三兄弟晚一点进杂技班,班主叫我阿依。
那时候,我11岁,初入杂技班,我就察觉到自己与其他人的格格不入。
我的长相跟他们不一样,我的眼窝比较深,鼻梁比较高。
我的语言也跟大家不同,他们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也茫然于他们的话语。
班主总是单独训练我。
杂技班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屑味和陈旧绳索的气息,每一天的训练就像漫长而艰难的跋涉,好累。
我站在略显昏暗的场地中间,和周围年龄参差不齐的其他孩子们一样,只有迷茫。
他们兄弟三个在杂技班很能吃苦,大哥每天在架子上完成那些托举动作,虽然常常手臂酸痛,但是他从来不抱怨。三哥在练习杂耍的时候,无数次被道具砸伤,但总是笑着重新开始。四哥的舞蹈也难,那些需要拉伸的,需要足够柔软度的动作,天天折磨得他瘫软在地。
他们兄弟三个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冷漠,他们会在训练结束之后,来关心我的舞蹈进度,还会教我说话。
我们慢慢可以用简短的字词沟通,随着我们之间的交流逐渐增多,我在杂技班的日子也不再像最初开始那般孤单。
日往月来,训练和演出都在继续。
严厉的班主站在我面前,皱着眉头,额头上的川字纹如同沟壑般深邃。他用简短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训练我。
“走!”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回荡在空旷的杂技班里。我微微一怔,脚步有些迟疑地挪动起来。我的步伐既不够轻盈,也不够熟练,每一步都像是在摸索未知的道路。
“蹲!”班主紧接着发出指令。我努力理解着,缓缓下蹲,可姿势也不标准,身体有些摇晃。班主见此,眉头皱得更紧了。
有时候,班主也会亲自比划着动作,他那粗壮的手臂挥舞着,双腿灵活地跳动、弯曲,试图让我能更直观地学习。然而,我领悟得还是有些慢。
当着急的情绪涌上心头,班主失去了耐心,手中的鞭子“嗖”地一下抽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吓人的声响,我被吓得身体一颤,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