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难以控制便是他给隔壁那人的第一个判断。
但在座的见到她的第一面后,先前所有的判断全都在心里打上了个问号。
只见华霏抬起头来看向上面,一只手张开搭在唇边,做喇叭状,压着声音问道:“有人吗?别偷懒,等会你的鸡翅还要不要了!”
在她准备抬起头时,顾乘归便先一步察觉,下意识往左边一步,躲在墙壁后。
“没人了,他们都不在这。”四楼传来一道男声,很明显是华霏的同伙。
华霏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围墙,往后退了几步,下一秒,一个冲刺,三下五除二,攀了上去,直直地坐在墙头上。
顾乘归:“……”
好灵活,没个几年是练不出来的。
华霏跳了出去,消失在视线内。
顾乘归看了眼时间,思索着这场闹剧结束了,他此刻应该在睡觉,而不是站在窗边当猫头鹰。
想是那么想,但他的脚仿佛死死的钉在了地面上,丝毫没有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墙头上,她双手扶着墙,嘴里叼着映着KFC字样的袋子,显然是打猎回来了。
她熟练的避开监控,溜回了房间内,开始分赃。
疗养院的房间并不怎么隔音,隔壁的动静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个好吃!”
“哎哎哎——我汉堡呢?”
没多久,一股诱人的香味从隔壁传来。
顾乘归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次日,当那张纸条再次出现时,顾乘归顶着两黑眼圈在纸上写下了第一句话。
“你好吵。”
那才是他们真正的初遇,尽管后来再次相逢,华霏认不出他来。
此后,顾乘归偶尔会在纸条上留下字迹,但很快就结束了。
顾乘归离开了疗养院。
等再次见面时,华霏已将不复当年的模样,端庄美丽,十分标准的大家闺秀。
明明还是同一张面容,但那一刻顾乘归从她身上看到了许多人的模样,那些人都是被他母亲时常挂在嘴边的圈内有名的大家闺秀。
不知为何,顾乘归内心突然出现一丝道不明的难过。
但峰回路转,在某次宴会上,他看着华霏决绝地从二楼一跃而下时,顾乘归才惊觉,她还是那个她。
华霏从未变过。
后来,在奶奶问起她来时,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了。
记忆的碎片无比繁复杂乱,就像是电影的胶带一样,在他的梦境中轮番上演。
那些熟悉的话语不断回荡在耳边。
“我们离婚吧。”
“你真的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
“从一开始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所有的话语最后只归为了一句:
“我先走了——”
顾乘归下意识睁开眼,目之所急皆是一片光亮,他呼吸有些急促,循声望去。
华霏提着包站在玄关处穿鞋,见顾乘归迟迟没有反应,皱着眉看向沙发上的人。
“我刚刚在和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顾乘归大脑仍然一片混沌,闻言,下意识反问:“什么?”
华霏有些无奈,只好再说一遍:“我说我先走了,你晚点离开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窗都关好。”
说罢,华霏忍不住开始担忧。
才三十岁,顾乘归的脑子就开始退化了吗?
话说……那会不会遗传?
华霏在心里疯狂盘算着要不要提前给奕奕买些营养品,补补脑子。
顾乘归对她的想法一无所知,等人走后,他终于坐起身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户洒入房内,温暖舒适。
顾乘归的大脑仍然有些昏昏沉沉,他揉了揉太阳穴,正要起身离开时。
突然,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雨雪霏霏】:厨房里有醒酒汤,你记得喝。
顾乘归微微一愣,眼里划过一抹亮光,但很快便暗淡下去了。
他走向阳台,沐浴在阳光下,温热的气息将梦魇后的身上遗留的冷意一点点驱散。
顾乘归不知想到了什么,用手机打了个电话。
“陈医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