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穿过教室,深绿色的窗帘在空中晃了半圈,缓缓露出四个坐在窗边的身影。
“所以,这些照片就是柯严搞的?”路月看着一摞放在桌子中央的照片凝重道,“学校的监控一般都是关闭状态,我们查不到。”
上官鹤冷笑:“当年警察搜集证据来我们两个班问过,他还真是什么都不说。”
尤然没有说话,他伸手摸向照片,一张叠加一张在手里看着。
阮知橙戳了戳尤然的胳膊,“尤然……”
他不出声倒还好,一出声上官鹤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他身上,恨铁不成钢:“这么大的事你不想告诉你父亲们就算了,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阮知橙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很讨厌故意讨好老师的人吗?”
他记得很清晰。
有一次阮知橙说班上一个女孩子经常问老师题,所以老师很喜欢她,还没等他继续说完,上官鹤打断了他,一脸不屑,“我不喜欢和谄媚的人玩,橙子你不会这样吧?”
然后阮知橙就记到现在了。
上官鹤一时间不知道要骂阮知橙真诚待人还是骂自己装的很:“……我说我大概率可能是因为嫉妒她经常被老师表扬你信吗?”
阮知橙张了下嘴,呆滞了一瞬,然后选择闭嘴。
他默默瞥向尤然,尤然此时正翻到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和前面几张照片的背景截然不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背对着镜头,周围冷白色的墙和熟悉的桌子让阮知橙心里狠狠一跳,一个恐怖的大胆想法油然而生。
“等等!让我仔细看看这张照片!”
尤然手指一转,就在他刚准备递过去时,压在照片下的指腹突然摸到了凹下去的槽痕,他顺势一翻,只见空白的背后写上数字:九。
路月蹙起眉头,一脸疑惑:“九?应该不是普通的数字。”
阮知橙屏住呼吸,他将照片重新翻回正面,男人高挑的身影在他眼里逐渐活起来,他似乎站到了走廊,那个医生似有所感,缓缓回头……
嘭——
阮知橙一掌将照片拍在桌子,红了眼眶。
“现在几点?!”
上官鹤打开手机:“八点四十,怎么了?照片上白大褂……草!”
他忽的抬起脑袋,脸色十分难看,阮知橙的omega父亲是医生!
阮知橙在通讯录上方找到了谢辛楼电话,他拨了过去,铃声过后,“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此刻正忙……”
他不信邪又打了一次,可还是同样的结果。
尤然一把将阮知橙掰了回来,对上他的视线,“我们证据不够,只能先去看看,司机已经来了,走!”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上官鹤已经单臂抬起阮知橙的书包撒丫子冲出教室,阮知橙紧随其后。
尤然看向路月,路月也在看着他,“我和你们一起去!”
四道身影如同闪电窜在楼梯,拿着手电筒上楼的保安吓了一跳,“别急注意安全!不是,你们怎么还没走,哪个班的——”
过了片刻,见没人理他,保安所幸继续上楼,看到了没关灯的十四班,“十四班的啊,这必须要等假期后告诉方主任一声,学生晚走太不安全了……”
***
窗外的微风带来丝丝清凉,穿过纱窗轻轻地抚在YOYO的毛上,厨房里播放着轻快的音乐,阮岭轻轻跟着哼了几句,颇为享受。
锅中的油已经烧得微微冒烟,他将手上的肉块放入锅中,伴随着滋啦啦的声音,一阵香味立刻弥漫在空气中。
“谢哥最近有点感冒,还是再煲个汤吧……”阮岭一边自顾自说着,一边叫着YOYO,“YOYO,今晚要吃鳕鱼味的——”
刺耳的铃声从轰鸣的油烟机噪声中闯入到阮岭耳里,他左眼皮跳了下,下意识关火走到厨房拿起手机,是橙子。
YOYO“喵”了一声,从客厅窗子一跃而下,甩着蓬松的大尾巴找到阮岭,阮岭抱起它接电话,入耳就是阮知橙情不自禁发抖的声音。
“爸爸他在家吗?”
“他今天和你楼叔换班了,”阮岭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五,“谢哥明早才回来——怎么了橙子?”
“爸爸,你去找爸爸好不好?不要让他呆在医院,你快去接他……刺啦——”
一阵嘈杂的声音过后,冷静沉稳的声音传来:“阮叔,我们遇到了事,有人拍了谢叔的照片还在照片背后写了九。”
九?
谢哥?
尤然继续道:“我们没有打通谢叔的电话。”
阮岭迅速回道:“你们在去的路上?我现在过去,遇到事情你们也不要着急往前冲……我现在过去!”
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尤然抬头看向坐在前座的阮知橙,他很着急,频频看着路月手机的地图确认距离中心医院的位置。
上官鹤不耐烦地“啧”了声,“他去找谢叔叔做什么?告诉谢叔叔橙子小学的事?这不可能吧,这个事除了对橙……咳,应该是那畜生——”
“他想干什么呢?这对他没有好处吧,”路月也看向窗外,余光扫见一个正背着孩子乞讨的女人,不忍心地将视线转回到上官鹤,“你对他还有什么了解?”
“他有什么好了解的?卑鄙无耻下贱小学鸡一样,”上官鹤冷冷道,他低头看了眼时间——八点五十四。
不过一会,四人就到了医院,阮知橙带路,三人匆匆冲向门诊,却发现已经被锁上了门。
“不是吧我靠!”
上官鹤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