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东厂一众人给苏雪下跪。
苏雪都有点懒得跟他们说话,平时他对这些人也不差,结果今早上就第一个出卖自己的就是他们,“起来吧,怕辽王府的人看不出来你们的身份吗?”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陆修良的安排,真不知道这眯眯眼哪来的这些坏心眼子,明明这些锦衣卫只是听令而行却偏偏整的和自己有什么过节一样,自己惩罚也不是,奖励更不可能,两面不是人。
果然,东厂这几个百户都跪在那不起来,等着苏雪的手段了。
苏雪翻了个白眼,朝为首的千户陈七的脸上拍了下,“行了,知道你们今天只是听老祖宗的令。”
陈七表情很沉重,“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苏雪一愣,突然发现这几个人穿得并不是飞鱼服,也不再佩刀。
得,说自己能继续辖制东厂的话看来也不太可信,真能辖制的看来只有眼前这十几个人了。
“好,咱家且再信你一次。”
陈七低着头站起来,高出苏雪一头。
真的是。
陆修良到底怎么想的,换这一群锦衣卫来替换自己之前的那些小太监,当辽王府的人都是瞎的吗?
大家以后都别搞阴谋了,直接明谋,拉着萧弘辰去午门算了。
“老祖宗的意思是让我们就在这保护着您的安全。”
苏雪气得想笑,他所有的威胁都是来自宫里好不好。
“那也不要这么多人,”苏雪拍拍陈七的胳膊,“太显眼了,你们只埋伏在辽王府周围,还是按老规矩听我调配就是。”
“是。”陈七对苏雪点头。
陈七从腰上解下一根短笛,双手递到苏雪跟前,意思是苏雪一旦有召唤只需吹响这根短笛。
苏雪收在袖子里,抬眼看陈七,“既然咱们都没人要了,你们的饷银就走我府里的账,比从前多一倍,”他的眼神一冷,“咱家这次不怪你们,但保不准下次。”
陈七点头,手一平举,这些人就突然从西苑中消失了。
等琴闲出来的时候,陈七也消失了。
“小祖宗,他们都走了?”
“嗯。”苏雪吸了口气,“其余的小黄门也都回宫了,这王府里就剩咱们俩相依为命了。”
琴闲很开心似的,“没事,我把小祖宗你的床都铺好了,一会你美美睡一觉,明个又是新一天。”
“谁说咱家要在这歇下了?”
“啊?”
……
爬床这事有一次当然就得有第二次,有第二次第三次也不会太远。
萧弘辰展开被子,看着苏雪的脸,“我以为你身体还不舒服。”
“王爷这么快就厌倦奴婢了吗?”
萧弘辰挑了下眉毛,没作答。
苏雪顿时一惊,摸起自己的脸,“涂过药了,还肿呢?”
“没有,既然涂过药就别乱碰了,”萧弘辰把苏雪的手拿开,握在自己手里,“以后再叫你进宫,提前同我讲。”
啊……
他没以为自己是要逃跑,而是觉得自己是被叫进宫吗。
苏雪抿着嘴,“知道了。”
“嗯,”萧弘辰本想点到为止,但还是禁不住提醒,“既成为了辽王府的人,就不要再与宫中走得太近,我是为你好。”
“……”
苏雪吸了口气,他好几次都觉得萧弘辰的话提得太明显了,他就像和自己一样,早知道要发生的一切似的,但,他捏住萧弘辰的手指,“王爷,奴婢常常做一个梦。”
“梦中,”苏雪的嘴唇打颤,“你不止是辽王。”
萧弘辰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撑着手臂,等着苏雪说下去,“那我是什么人?”
“是,皇帝。”
萧弘辰抬高身体,直到俯视苏雪,“那你又是什么人?”
是那股刺骨的寒意,苏雪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间牢房里,“我还是,司礼监的秉笔。”
萧弘辰盯着苏雪的脸,眼神逐渐冷冽起来。
苏雪的身体开始发抖,是的,控制不住,前一世的记忆开始冲击他的头脑,那些酷刑,审讯,毒杀,全都在他眼前开始重演。
“那我们呢?”即使发现苏雪的不对劲,萧弘辰也没停止提问。
“我们,”两个人的距离明明没有变,苏雪却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萧弘辰,“我们……”
萧弘辰抓住苏雪的手,压在枕头边上,逼问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
苏雪的牙齿发出摩擦的声音,他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