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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德纳先生用餐巾擦了擦脸:"哦,没错,我们的丽兹可是个步行高手。我相信要是我们允许,她能从这里一路走到赫特福德郡。"
格里格斯先生对她舅舅的笑话有些过于捧场了。
伊丽莎白低头看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掩饰着笑意。
谢天谢地,格里格斯先生不是柯林斯先生那样的人,但他也有自己的尴尬时刻。
和他共进晚餐不算折磨,但她发现自己经常是在笑他,而不是和他一起笑。
加德纳太太又补充道:"丽兹经常喜欢早上去散步。"
格里格斯先生转向伊丽莎白:"希望不是你一个人去。伦敦到处都是扒手和流氓。"
"我经常一个人去,但我向你保证,我会选择地点非常谨慎。"
“你一般会去哪儿?”
“圣保罗教堂。”她急忙说道。这是她能立马想到的离穆尔斯菲尔德比较远的地方。
要是达西先生哪天发现她和格里格斯先生在一起,那场面该有多可怕啊。
她还得给他们互相介绍,那可太丢人了。但她这会儿忘了,如果她跟别人在一起,达西先生是不会靠近她的。
格里格斯先生那张大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啊,那你是去做礼拜了吧。”
她抿了口酒,掩饰笑意:““看到克里斯托弗·雷恩爵士的这一杰作,很难不让人感到心情振奋。”
舅妈咳嗽了一声,但伊丽莎白怀疑她是在掩饰自己的笑意:“也许我们该让先生们自个儿喝他们的波特酒了,丽兹,亲爱的。”
“当然可以。”伊丽莎白站起身来,行了个屈膝礼告别。
客厅里,舅妈拿起了针线活:“我觉得今晚进展得挺顺利的。”
“是啊。” 伊丽莎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于是她伸手去拿自己要缝补的东西。
加德纳太太摇了摇头,拒绝道:“今晚别做了,丽兹。你不会想弄脏你的裙子。”
“做点针线活不可能就把裙子弄得脏兮兮的,而且就算真弄成那样,我也怀疑格里格斯先生根本不会在意。”
“他很看重外表的。” 舅妈熟练地把穿针引线线,“你得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亲爱的。格里格斯先生是个好人,为人诚实,又勤劳肯干。”
"是的,我知道。他是个不错的对象。"这大概是她在没有嫁妆的情况下能找到的最好归宿了。
像格里格斯先生这样看重与加德纳家关系的人不多,而她也不能永远靠舅舅的接济生活。
她感到一阵内疚,知道加德纳家多养活一个人并不容易,尤其是舅舅还要勉力给班内特太太寄生活费。
她不该用打量的眼光看待这样一位合适的追求者,毕竟他能帮着减轻一些生活负担。
事实上,她的衬裙几乎快磨破了,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向舅舅要钱买新的,而她的鞋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们要是结婚,对你俩都有好处。既能让他成为咱们家的一员,也能让他参与到生意中来。你知道的,你舅舅打算让他成为生意上的合伙人呢。”
即便如此,因为自己在商业方面的价值而被安排嫁人,这还是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求你了,先别这么着急嘛。我才刚脱下丧服没多久呢。”
舅妈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当然啦。不着急,亲爱的,也稍微享受一下生活嘛。不用急着做决定。但最终你还是会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的,不是吗?”
伊丽莎白试着想象自己成为格里格斯先生家的女主人会是什么样子。
她从没去过他家,但也能大致猜得到:操持家务,头上戴着符合已婚妇女身份的帽子,每天,在他辛苦工作一天后准备迎接他回家。
在这一刻,伊丽莎白突然清楚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是一双深邃而炽热的眼睛,身上带着皮革和清新空气的味道,而不是会计室里的陈腐气息,也不是齐普赛街狭窄的街道。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哦,不行啊。她可不能把心交给一个自己永远也无法拥有的男人。
这是最后两段的原文,大家可以感受一下:
“In that moment, Elizabeth suddenly knew what she did want, and it involved dark eyes with an intense look and a scent of leather and fresh air, not the staleness of the countinghouse and a narrow street in Cheapside. When had this happened? Oh, this could not be. She could not afford to give”
“Oh, this could not be. She could not afford to give her heart to a man she could never ha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