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一条很长的小石路子,小石路子两旁种满了树木,白忘惜知道,这是通往山上的道路。
他们沿着小路向上走去,走到某一个地方时,白忘惜停住了脚步,前面的一块小石块带着深褐色的痕迹,再往旁边的山边看去,那处的石头也有不少这种痕迹,白忘惜便知道,这里便是郭婉婷被杀的第一现场,也意味着,这里有着能溶化皮肤热度的温泉水。
他们没有在这个地方多作停留,继续沿着小石路子向上走去,走了好一会儿,又发现类似的痕迹,也发现了一件脏掉了的外套,掉在了地上。
三人没有把外套拾起,而是继续向上走去,仿佛漫无目的地走去。
白忘惜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来到了凌晨五点,还有一个小时,太阳便要升起,只要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便相较安全一些。
又走了好一会儿,小石路子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小石洞,石洞被树木藤枝所覆盖,如果不留心看的话,是比较能察觉到小石洞的存在,可白忘惜却是看见了。
他们没有再向前走近,而是站在了不远处,打量这个石洞。
这座山是天然而成的山,而并不是人工所做的假山,但那石洞看上去,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防空洞,可看着这些被藤蔓缠上的洞口,这防空洞大概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人进出过了。
“进吗?”
凌智博问着,白忘惜却没有回答。
‘不进的话,这里大概没有其他路了。’
白忘惜沉默地看着洞口,要是不进去的话,自己走回头路,会真的安全吗?但进去的话,里面有着什么,又有谁说得清?
“进吧。”
白忘惜淡淡道,而后又转过身来:“我自己一人进去,你与凌月宸在洞口等着,别进来。”
“白忘惜,”
凌月宸还没有把话说完,白忘惜便把他的话打断:“我决定了的事,没有人能改变。”
凌月宸还想说什么,又被凌智博打断:“月宸,我们进去,只会拖他的后腿,他一个人进去,无论做什么事,也比较方便,而且不会有顾虑,你就别担心那么多。”
凌智博嘴上说他们会拖累白忘惜,可只要不笨的人也知道,这里说的不是“我们”,而应该单指凌月宸一个人。
也是,他一个瘸子,能为他们做什么?
用脑力?军师?还是逃走的时候作为包袱粘在他们的背后?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凌月宸想要的过程与结果。
他只能妥协,但他的心明明不想妥协,明明想把白忘惜拉过来说:你看不起谁?
但偏偏他的确有理由把自己拒之门外。
白忘惜看他突然沉默,大概猜想到他在想什么,转身向他走了过来,越过了凌智博的脸,在凌智博的后脑勺亲上了他的额头,轻声道:“在这里乖乖等我,我会出来的,你们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凌智博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兄弟,你亲之前可以让我先把人放下的,你这样我很尴尬。”
白忘惜笑着:“那请你习惯一下。”
凌智博心里呐喊:我不想习惯可不可以?
凌月宸张合了口,想把人留住,但还是忍了下来,只道了一句:“我等你,一定要出来。”
“嗯,出来后,向你再讨些债。”
白忘惜笑着,转身向洞里面走去,只留下一脸无奈的凌智博,与脸色有些发红的凌月宸待在了洞口。
白忘惜拔开了藤蔓走,弯身走了进去,洞里实在太过于漆黑,白忘惜只能拿出手机,打开了手机上的电筒作照明之用。
他不知道追着凌智博的东西什么时候会上到山来,也不知道那东西来到之前,他们会发生什么事,但洞内的情况有谁知晓?万一这个洞是一个死胡同,而且着有什么危险的东西躲在这里,凌月宸能逃走?
逃不掉,所以与其把凌月宸放进来一起冒险,倒不如让他在广阔的空间,更能有逃走的机会。
他想着,打着电筒向内走去,洞里漆黑一片,每踏出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走了大约十分钟,白忘惜便停住了脚步,向前照明的电筒也从向前的方向,变换了角度向下照去,微弱的光线只照着一双鲜红的绣花鞋与绣着金丝的红色裙摆。
白忘惜的汗珠从额上流了下来,脚步开始向后移去,只他每向后移一步,那红色的绣花鞋便跟着他向前走一步,他停住,绣花鞋也停住。
白忘惜干脆站在了原地,视线落在了绣花鞋上。
一声骄笑自洞中回响:“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