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城西巷子口靠近官道的那户人家被人砸了锁,破开门,一群人闯了进来。
睡梦中的陈息被人从床上拉到院中的时候,他还在做自己儿子高中榜眼,加官进爵的美梦。
“你,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屋里干什么,”陈息的双手被绑在身后,肩膀被人卸下来了,有人从后面踢了他一脚,陈息整个人倒了下去,脸狼狈的压在地面:“朗朗乾坤,莫非王法都没有了。”
没有人回应,陈息听见周围人的脚步纷杂,他的屋子被人翻箱倒柜的声音。
动了动肩膀,陈息忍者疼偏着头往上看,但夜色太黑,他只能看见一群人来来回回的衣摆。其中有一个穿紫袍的人没有动,黑靴上用金线绣的暗纹,在黑暗中尤其发亮。
没过多久,西边厢房被人打开,黑衣人架着一个斯文的读书人出来,将他扔到陈息身边。
“世子,这老匹夫的儿子找到了,他刚才听见我们撞门的声音,躲床脚去了。”
穿黑靴的男人嗯了一声,走过来,抬手,身边的黑衣人恭敬的把剑递到他的手上。
“光儿!光儿!你们到底要什么,放开我儿子,有什么事冲我来!”
“陈息,我的时间不多,”顾潭渊一剑刺入他肋下,这个位置不在要害,不仅让人疼得厉害,还可以让人消声:“给宋家大少爷下毒的解药给我,我可以考虑放过你儿子。”
“什么下毒,什么解药,你说的东西我听不懂,”腹部的鲜血涌了出来,陈息脸色发白,仍旧嘴硬:“倒是你们,有钱有势就可以随处抢夺他人钱财,滥用私刑,就不怕我告到官府,到时候少不了一顿苦头吃。”
“那你谋害他人性命,我也可以把你送进官府,治你一个秋后问斩!”顾潭渊拧着眉毛将手里的剑转了一圈:“我的耐心有限,再问一次,解药在哪。”
“我说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息眼前一阵失幻,还在咬牙硬撑:“你们,你们找错了人,寻错了仇。”
“不见棺材不落泪,”顾潭渊眼神往身边侧了半分:“把药材铺子里买的砒霜给他兑水灌下去。”
抽回剑尖,顾潭渊的眸光比剑还凉:“希望到时候你的嘴还能硬得起来。”
“不,不,不不不,你们这是杀人,你们这是杀人!救命啊,有人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顾潭渊身边的黑衣人一掌劈上陈息颈部,然后握住他下颌用力一捏,把药包里的白色粉未往他嘴里倒。
“不行,不行,我儿子是举人,今年科考是要高中状元榜眼的,你们,你们此举,违反我朝法律,是,是要被抄家砍头的。”陈息头向后仰到最大幅度。
“这个时候,你提这个做什么!”被拖出来扔到他身边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瘦弱青年啐了一口:“闭上你的嘴。”
“你儿子还是个举人啊?了不得了不得,”顾潭渊拍了拍手:“那就给举人老爷试试,让他尝尝砒霜是咸的还是淡的。”
“无妄之灾!何至于此!”陈天光立即用力挣扎起来:“这样草菅人命,你就不怕六月飞霜,冤魂索命吗!”
“老子怕个屁,”顾潭渊骂了一句:“掰开他的嘴,给我灌下去。”
“是。”
两个黑衣人上前按住陈天光的肩膀,迫使他仰头长大嘴,白色粉末凑近他嘴边。
“光儿,光儿,我的儿,”陈息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哭喊:“有什么冲我来,放开我儿子,你们放开他啊……”
“没用的老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把宋狄云找你要的解药拿出来,”陈天光竭力躲避到嘴的毒药,还要抽空怒骂:“等我们两个都死在这,你找谁来收尸!”
“我,我……”
“往他嘴里倒!”
“说啊!你倒是说啊!解药在哪?”
“卸掉他的下巴!别让他说话!”
“赶紧说,解药在哪!说话!!!”
“在我房里!在我房里!”陈息躺着泪倒在血泊里,无力的喘息:“书桌下面有一个暗格,里面那个黑色瓶子里的药丸就是。宋大少爷中毒太深,需要两碗陈皮水化开成一碗,喂他服下便好了。”
顾潭渊一个眼神,身边黑衣人立即进屋去找陈息说的那个暗格。
“当时宋家二少爷找我要这香的方子,我没想给他,但他承诺会替我儿科举铺路,我也只是为了我儿子,有一天可以光耀我陈家门楣。”陈息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他蠕动着身体爬到顾潭渊脚下:“这位大人,您行行好,看在我把解药交出来的份上,放过我们一家老小吧。”
黑衣人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药瓶:“世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