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
那一桌子饭菜的碎瓷片在地面溅开来,姨娘最倒霉,顾潭渊掀桌子她就坐在对面,躲也没地方躲,尖叫一声站起来往后退,艳红的裙摆上沾上了不少菜汁。
姨娘看着宋老爷的脸色也不敢高声,默默把到嘴的埋怨咽了下去。
下人们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这世子真是嚣张狂妄无法无天,光天化日的闯到人家家里来掀桌子,当真是目无法纪。
宋阳的笑一下就挂不住了,大过年的这是来找他晦气来的。
“宋伯父别生气,剩饭剩菜总要有人收拾,”宋老爷还没发火,顾潭渊又转头带着一张小脸,他颠了颠怀里的小娃娃:“我今儿帮伯父您收拾了,不必太多谢我,记在心里就行,日后做小辈的有难了,再来向伯父讨个赏。”
他一口一个伯父,还加了尊称,语气恭敬,态度谦和,配上那开朗君子的模样,到真像是过年来向家中长辈拜年的晚辈。
宋阳一口气又生生憋了回去,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能说什么?那顾潭渊的爹是当今皇帝的亲兄弟,人家说要向他讨个赏,人家敢说他宋阳也不敢应。
“这就是了,大过年的别动气,不然这一年都气不……”
“何至于此,”一直默然不作声的宋月朗抬眸,扫了屋里一片狼藉:“吓着孩子得不偿失。”
“哪个被吓着了,不操心自己倒操心别人,你和我还且有的账算,”顾潭渊走了两步,把手上的小姑娘递过去:“听说宋少爷身边的这个孩子都是捡来的,带孩子想定是一把好手,不然也顺带着把我闺女也一并照顾了。”
那小姑娘扎着小啾啾,头发上还绑了两个小金铃铛,她也不怕生,宋月朗低头看过来,她也抬头看过去,在顾潭渊胳膊上摇了摇脑袋啊了一声。
小金铃铛声音清脆,宋月朗垂眸少许,把女童接了过来。
大少爷一向寡言少语,他把小孩接过来情绪并没有太明显的波动,还是那种清冷淡漠的脸,下人看着,便脑补了一出少爷迫于权势淫威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戏码,再看宋月朗的目光,怜悯就多了些。
“倒是没哭了。”顾潭渊勾了勾嘴角。
这一声笑来的莫名其妙,下人呼吸声都放得很轻,在心里头骂了一句有病!
“既然小小姐喜欢你,月朗,快,带着世子先回你那,好生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