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揉揉她的太阳穴,轻轻压一压就好,她有时候头疼,给她揉揉这就好了,”王秋霜的目光从哭闹的小孩上挪开,她把手上那只素镯子取下来,放在桌上轻声道:“以后我可能看不见囡囡长大成亲,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是祖上一辈一辈传下来的,留给囡囡,等她长大了的时候再……”
“收起你这幅伪善的嘴脸!”谢清像是被那只镯子烧红了眼:“如今你又装什么好人,之前村里人不许我们去井里打水,你装好人说打好水给我们送来,五天水缸没有一天是满的,一口热粥都喝不上,我哥哥又怎么会挨不过风寒会发热!”
“秋娘没有给他们打水吗,之前可是她一口应承的打水给这兄妹两用。”门口围着的众人窃窃私语。
“是啊,当时怕他们用的东西有瘟疫,想着不让他们用水井,秋娘说她每天打水给他们送过去,怎么清丫头说没有水。”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谢清转头看着村民,红着眼眶大声道:“既然这样嫌弃我们,害怕我们让你们染上病,当初就不要留我们在村里住下。”
“你们,你们为什么不早一点开门,”谢清又哭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控诉着,又像是低声呢喃:“如过那天晚上你们早点开门,我哥哥或许就不会死了。”
谢清永远记得,那个乌云沉沉的晚上,她挨家挨户的去敲门,磕头,求情,极尽卑微,但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
最后老管事出来了,他斥责了那些犹豫的村民,骂了他们一顿,有人去找大夫了,天亮才回来,但那时候的兄长已经没有神志了。
躺在床上因为发热喘着粗气,嘴里小声低吟着呓语,谢清害怕的摇着他的胳膊,兄长头偏到一边,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
大夫一把了脉就开始摇头,只说为什么不早点喊他,哪怕是早一刻钟,也是有希望的。
脉相都聊胜于无,大夫扎针开了最猛的方子,最后人还是没有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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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世上本生就没有应该不应该的,她自己没本事请不来大夫,也怨不得别人。
吵嚷这半天,谢清也累了,她抱着打哭嗝的小娃娃转过身:“我刚才失态了,还是要多谢你们为我兄长找大夫,天不早了,你们请回吧,我这地方不吉利,当心惹上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