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他知道小声说话了，就是凑到耳边说的，丝丝缕缕的话传进耳朵里，宋月朗怕痒似的往后躲了躲：“不知道。”

“那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宋月朗点头：“有道理。”

“嘿！”顾潭渊高兴了，又猜：“不过也不一定，她自己不痛快就去给别人找不痛快，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还是有不少人干，我就……”

“你就干了很多这样的事，”宋月朗打断他：“好玩吗？”

“……那种无聊的事我怎么会干啊！不要造谣我，”顾潭渊一仰头：“别坏了我的草溪城的风评。”

宋月朗：“已经……”

顾潭渊马上恼羞成怒：“不许说！”

他们在人堆外面猜，人堆里面也在猜。

老管事也觉得不是谢清把孩子抱走的，妇人的那个孩子虽然长相乖巧漂亮，但养了这些年还不太会走路，也没听见怎么说过话。庄子背后有人提起秋娘的那个孩子就叹气，说她年纪轻轻一个寡妇，也不改嫁，养着一个傻孩子，也不知道后半生怎么过。

那句难听的话，就是人贩子来了，也不会拐这样的孩子。

“我看孩子也不在这，”老管事同妇人道：“会不会是孩子自己贪玩，跑出去了，我们庄里的人都找找，这些时间可耽误不得。”

“就在这里，我的孩子一定在这里，”妇人不走，往日里干净的一张脸哭得满脸脏污，她也不擦，就执拗的站在门前：“我要进门去看了。”

虽然说乡下白天家家户户都是把大门敞开的，但是也没有强行去翻人家屋里的规矩，老管事觉得妇人是关心则乱，但还是问坐在小矮凳上的谢清：“小清，那你把门开一会，让你秋姨看一眼，看完我们就走。”

“无所谓，”发呆的人头也没抬：“反正我能住在这里也全靠你们收留，不然我早就死了。住哪里，吃什么，喝什么，在哪里打水都是你们说了算，开个门又何必问我？”

“这……”

老管事倒是犯了难，倒是不好意思叫她开门了。要是谢清一口笃定不开门，那他们还会觉得其中有猫腻，但她就安然的坐在门口，说进出随意，这样看起来就更不像她偷偷抱走的小孩了。

“要不，我们去别处找找？”老管事这样说，身后的村民也这样说：“就是，秋姨别着急，我们都去帮你找，你家孩子那样乖，没事的，会找到的。”

大家都在劝，一声一声叠起来，组成一把言语的绳子栓住妇人，让她慢慢转过了身。

就在她走了一步，其他人都以为妇人不再执拗这一座小小木屋的时候，她突然调头，一把把门撞开了。

“你干什么！！！”

谢清厉声喊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扑过来想把妇人抓住，但是已经迟了，妇人站在屋里，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她双目赤红的看着冲过来的谢清，一字一顿：“我的孩子，就在这里。”

屋子狭窄，入目就可遍观全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简陋的木头柜子立在侧边，还有床上睡得满脸通红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