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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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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清仍是被他吓了一跳,缩回背后,等了会她又忍不住捂着眼偷偷探身去瞧,黄员外的半个身子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只剩上半身,飘在空中,仿佛一团黑烟。

邢妖司的符箓也不是徒有虚名,没被打撒只能说明黄员外是怨念深重的厉鬼。

厉鬼在人间越久,会渐渐失去人性,心中只剩执念,那么怨念深时做的事,怨念浅时就会不记得,有两幅面孔就全说得通了。

“你自己低头看看!”李玄度摇着头,叹了口气,“不想被我打散,就老实交代。”

黄员外半信半疑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身子,吓出了一声尖叫,身形更淡了,脸上的黑气都少了不少,一张脸苍白如鬼,哦,本来就是鬼。

“鬼还能被自己吓到?”苍清透过指缝瞧着。

好不容易等黄员外冷静下来,他又开始哭起来,“我此生从未做过恶事,却不能寿终正寝,我若是死了,我家莺姐儿一介女流要如何守住这偌大家财。”

苍清反驳道:“你从未作恶?!杀我两次不提,还让活人祭祀河神,这屋子里的动物,难道不是被你所害?你还贴招子请人捉妖,你也知你家阿女一介女流而非妖孽,随意请人进折桂楼,若今日来得是个假道士,你可知后果?”

说到激动处,苍清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指着黄员外,“这桩桩件件哪里冤了你?如今到关爱起女儿来了。”

“我自己的阿女我怎么会害她,但……我……”黄员外讲不明白,只知道哭。

鬼的眼泪像烟雾,每掉一缕,他的身形就淡上一分,再哭下去,恐怕不用人打,自己就能灰飞烟灭。

“别哭了!”李玄度对鬼怪向来心硬,耐心要被耗尽了,“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黄员外抽抽搭搭的,拿手抹泪,辩解道:“我本来就是做皮货生意的,屋里这些都是妖又非寻常动物,我也是无意间发现妖的皮毛要比动物的更好,一件能卖上百金,这是秘方不能为外人道,我不得不亲自动手,我也从未虐待,本就是濒死从邢妖司收来的。”

苍清听得周身皮一紧,“你是说,那些被你剥皮的是妖?”

黄员外点头,“狼妖、狐妖、虎妖、黄鼠狼妖,我这也是为民除害,功德一件!”

苍清拉了拉李玄度,找他求证。

李玄度摸了摸眉稍:“大意了,当时见天近昏,我倒没查验那些残骸,若真是恶妖倒白费了我念经的功夫。”

他收掉符纸,转头对黄员外道:“你所言真假我们自会找邢妖司查证,你先说黄莺儿又是怎么回事?”

“如今宅中的并非我阿女,我阿女不知被那妖孽藏在了何处?!”

黄员外说到此又开始掉泪,随着身形变淡,他身上的黑气也渐渐消散。

“我自己亲自养大的孩子,我怎会不了解她的心性,这个黄莺儿绝对是假的!我之前所说,家中那些变故也决无虚言,那些鸡是真得死了,本想借河神之手将她除掉,不想她命大竟逃过一劫。”

他点点苍清,“至于你说得我打晕你的事,我根本没有印象,你定是认错了,当时祭祀的就只有我阿女,怕河神不来,我还特意做了有毒的桂花糕。”

苍清还陷在妖的皮毛这炸裂的信息中,紧紧抓着李玄度的衣摆,一声不吭。

怀中小黑狗约莫是被她抱得太紧,挣脱起来,才将她的思绪拉回,对上了小黑狗的眼睛,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这小狗竟像个人。

如果黄员外所说为真,那么除了他怨气重时的所为,其余时间的他都与从前无异,鬼魂惧光白日出不来,只在夜间行动,也能解释他白日不在家的原因。

苍清拉着李玄度走到一旁,轻声合计起来。

她压低声说:“我猜他身上那些黑气不止是他自己的,还有那些死于他之手的妖的怨魂。”

铺子里的哭声还有河神庙的哭声,与她今夜在厢房中听见的如出一辙,都是黄员外带来的,那哭声大概率就是缠在他身上妖的怨魂了。

现在唯一想不明白的是,黄宅为何白日与夜间不同,而仆从们却无人发现这一点。

“小道长,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设了结界或是造了幻象,给黄员外营造了一个假的黄宅?”

“可这人到底是谁?”李玄度拨弄着手中的罗盘,“我这罗盘只对妖有用,黄莺儿和小黑狗都非妖。”

非妖也非鬼。

“还有一人。”

话说到此,二人的眼神对上,皆已心领神会,再无需多言,只等明日。

李玄度解下腰间银葫芦,回转身对着黄员外一挥剑指:“进来吧。”

黄员外连个不字都说不出口,如烟雾似的吸进银葫芦中。

回厢房的路上,苍清默默拉着李玄度的衣摆,安静走了一路。

他只当她是受了惊吓才难得的安静,想出言安抚几句,却听她忽而开口说道:“黄员外死了,那他承诺的三百贯去哪里领?”

李玄度:“……”多虑了。

宅中鬼怪虽已暂时解决,但以防再出意外,这一宿苍清还是如愿宿在李玄度的屋里,他在榻上打坐,她就在旁边跟着打坐,到后半夜她就东倒西歪,呼呼睡去。

李玄度第三次将她的脑袋从自己身上挪开后,认了命。

在她第四次歪倒在他腿上时,他看着她的侧脸怔了神,无意识地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一个简单的动作,手指像触电般,猛地收回握成了拳。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从第一面见到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亲近感,他不厌恶她的触碰,甚至想主动接近她,真就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好热。

李玄度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调整了坐姿,好让她枕得舒服些。

既是一见如故的朋友,今夜又受了惊吓,多照拂些也是应该的,小黑狗也在屋里,不算孤男寡女,他如是想。

闭上眼,无声念起了清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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